返回第57章 那一年,长街血【下】(1 / 2)獒贼首页

吃酒斋是戌亥八街的一处小酒楼,虽然要把这几丈长宽的两层小楼称之为“酒楼”似乎有些勉强,但这座酒楼却是戌亥八街里最声名遐迩的几座酒楼之一。

出名的原因有很多,美名是名,恶名也是名,艳名当然同样是名这小小的吃酒斋不但大小两位掌柜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就连酒楼里唯一的伙计也是一位星目剑眉面如冠玉的英俊少年,因此不少人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嘴上说是去一品吃酒斋的美酒,但实际上桌上的酒碗就从来没有空过。

但这里之所以如此著名,当然绝不仅仅只是因为这里有美酒有美人几乎全戌亥八街的八街人都知道,这小小的吃酒斋,却是被师爷、佛爷、天王老子、以及铁街吏这四位八街的大佬护着的。寻常小店若是能搭上这四位之中任何一位的关系,便已能够在戌亥八街安安心心地做生意了而这小小的吃酒斋却能和这四位的关系都颇为不错,这无疑是所有八街里的商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眼下,一行三人便坐在吃酒斋的后院槐树之下,一瓶老酒已经摆在了桌上,而在三人的身旁,一个面如冠玉的少年正握着一柄精致的短刀,用娴熟的手法为三人切着桌上的牛肉。

“十五年前,还是十六年前?”

龙擒虎坐在这一方木桌的左侧,双手合十放在自己的下巴处,喃喃道:“总之那一年,小犬儿还躺在病榻之上,出门只能靠着轮椅被人推着走而蔺天王那时应当还没有来到戌亥八街,如若龙某没记错的话,你大概是小犬儿能够离开病榻之前的那一年来的吧?”

铁怅没有说话,蔺一笑也没有说话,毕竟龙擒虎并不是真正地在询问他们。

“这一次你们与四行当交上了手,不论是佛爷还是师爷都不会出手相助,想必你们也很清楚才是。”龙擒虎微微顿了顿,才缓缓继续道,“一方面,四行当三年前便已经败给了你们,戌亥八街第一帮派之名也落到了你们的头上,眼下他们早已没了当年的人多势众,更没了当年那份勇气与自信当年你们以弱胜强,眼下你们以强敌弱,若是这还需要佛爷与师爷相助,那未免也太过令人不齿了一些。”

他说到这里,忽然抬眼看了看铁怅,苦笑道:“不过既然当年你们便是靠着自己的弟兄们战胜四行当的,眼下自然就更不会像师爷他们求援了。”

铁怅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另一方面呢?”

“另一方面。”

龙擒虎叹了口气,从那少年的手中接过了一小碟被切得薄如蝉翼的牛肉:“你们这一次和三年前不同,双方不胜即死,败者不再是离开主街这么简单,而是就此陨落因为你们彼此的目标都很明确,那就是杀死对方的最后一个人。”

他缓缓抬起了头,看着天空叹息道:“但你们可知道,其实老生与佛爷师爷是认识的,甚至不止是认识,那一年,他们彼此之间甚至可以性命相托。”

铁怅微微皱眉,眯起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古怪的光芒:“戌亥盟?”

“不错,十六年前执掌八街的最大帮派自然不是四行当,而是戌亥盟。”

龙擒虎伸出了一根食指轻轻敲着桌面,缓缓摇头道:“十六年前,戌亥盟在其大盟主和四个次盟主的率领之下,简直是如日中天。除了当时已经担任了二十余年街吏的梅天理他们不敢招惹以外,就连师爷与佛爷他们都不怎么放在眼里他们也的确有这个资格,戌亥盟当时的大盟主乃是四门之一南天门门主的师弟,此人二十多年前亲手弑师,并且在整个南天门无数高手的追杀之下逃出生天躲到了戌亥八街。且不论为人如何,只是单从实力上来论之,这人便不逊师爷佛爷半分。”

似乎这段往事让他多少有些唏嘘,他也不招呼两人,只是自顾自地倒上了一碗酒,然后看着酒面低声继续道:“那两位平日里便不喜大张旗鼓,若是戌亥盟不招惹他们,他们也不会去管戌亥盟在戌亥八街到底有着多么浩大的声势。但戌亥盟却又实在是太目中无人了些,或许是因为他们强大的实力令得他们多少显得有些狂妄,就连师爷与佛爷似乎都已不被他们放在眼里了,客栈与医馆在那几年里也没少受到他们的刁难,只是师爷与佛爷当时在忙别的事情,暂时抽不出手来对付他们。”

他抬起了头,看着铁怅慢慢道:“然后就是你知道的,十六年前的事情了戌亥盟的覆灭,就是十六年前。”

铁怅了然地扬了扬眉:“那时候纵使我还躺在病榻之上,也能嗅到窗外那冲天的血腥味。”

蔺一笑挠了挠头:“所以十六年前到底怎么了?这和骆轻侯又有什么关系?”

“十六年前,四行当来到了戌亥八街。”

龙擒虎举起酒碗将酒一饮而尽,轻声继续道:“四行当的其他几个倒也罢了,但老生确实是个有魄力的人物。他才来戌亥八街短短数月,便发现若是自己想要在戌亥八街立足,戌亥盟就必须要被铲除掉因此他找到了师爷与佛爷,与那两位彻夜长谈,最终展开了那场杀了三天三夜的恶战。”

他微微顿了顿,抬眼看了看半跪在桌旁为众人切肉的少年:“那一战里,师爷召集了不少街上对戌亥盟心存不满的好汉,一道杀入了戌亥盟的老巢之中,将那五位盟主尽数斩于剑下而佛爷则一人一禅杖守在小巷之中,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将回援的戌亥盟的近百位好手全部拦在了路上那一战死了很多人,不止是戌亥盟的,还有我们自己的。甚至我们这里除了师爷佛爷老生以外的第四号人物、悲秋书生辛悲秋,也死在了那一战之中。”

“辛悲秋?”

蔺一笑微微一愣,将目光投向了身旁的少年:“辛词,辛悲秋是?”

“正是亡父名讳。”兔兔飞uuf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