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钦心思悲痛,万念俱灰,浑浑噩噩地在门口坐了三日。到第四日,竟然有一个婢女偷偷前来。她带了一顿饭来,说自己是那陈家的女儿派来的,还给了他一封信,而后,便匆匆离去了。
信中说到那秦惟要设计在狱中害死姜钦,那陈家女子为了救姜钦的命,威逼利诱之下,她万念俱灰,只能嫁与秦惟,如今木已成舟,多说无益,只求姜钦能够体谅她的用心,好好活着。
姜钦看罢,并没有苦,反而大笑起来。而后,大雨瓢泼而下,浇湿了他的全身。
大雨过后,却见一个老和尚路过此地,见姜钦如此,说他身上有金光闪耀,必是注定的佛家弟子,因此要度他上山。
姜钦跪地大呼师父,此后,便做了佛家弟子。隐没了姜钦的原名,却被那和尚取了个法名,唤作行真了。
老渔翁听了这个“故事”,也是唏嘘不已,道:“我听了这么多的故事,还是你的故事最是催人泪下。”
行真和尚笑道:“如今往事如烟,皆已成尘土。我所言之事,在贫僧看来,便如别人家事一般,似乎与自己全无一点关系。从此世上再没有什么姜钦,只有一个行真和尚了。”
老渔翁看着行真和尚,轻轻点头,道:“那你又是如何想到要去那灵山圣境的呢?”
行真和尚道:“我在山上,青灯黄卷苦读数十年,期间也曾下山游历。但见人间疾苦,陈陈心心,往复不断,便心生诧异。不知道有没有一个根本之法,让这世人脱离苦海,到那无上大欢喜境。因此便拜别山寺,要去灵山佛祖处请教。”
老渔翁笑了笑,道:“你还真是慈悲为怀,以天下为己任啊。”
“不敢,不敢。”行真和尚淡淡道。
一阵风吹过来,吹开帘子,怀空这才注意到,风雨比之前更胜了,雨点打在船上,发出密密的“砰砰”的声响来。
怀空掀开帘子,向外看去,只见船外大雨滂沱,如九天之水全部落下,水面似乎比之前更宽,水流也更急了。烟波浩渺之间,对岸的树木皆已不见。
有一阵风吹过来,惊得怀空一阵寒意。他连忙把帘子放下,收了收衣服。
“啊!雨下得大了,真是好久都没见这么大的雨了。”老渔翁淡淡道。
“看来以后几天,要有些冷了。”行真和尚道,“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受那冻饿之苦。”
老渔翁良久没有说话,却轻轻出手,把那茶杯倒满。
“请!”老渔翁道。
行真和尚与怀空连忙接过来,轻轻呷了一口。不知为什么,适才还觉得清爽的茶水,如今喝起来,竟然有些淡淡的苦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