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阿颜觉罗氏背后的一个丫环已经走过来,小心避过香见的肚子,爬到床里面,翻拣起所有的被褥,再一次发现了那个锡制的盒子。
香见看着她从自己身上迈过去,把盒子交到阿颜觉罗氏手里,她闭了闭眼,才发觉自己想得着实简单了……
对面的阿颜觉罗氏带着纯金的护甲,衬得一双手纤白修长,她伸出一指慢慢挑起那枚螭龙玉佩,金灿灿的护甲,金黄色的流苏,交叠在一处,华彩辉映。
“既然人证物证都在了,香见姑娘还觉得缺什么?”
“玉佩,是一个朋友送给的,芳瑜今天正好看见了,难道这就能说明,是你妹妹丢的?”香见努力压下翻涌的心绪,此刻不知道她们还有什么后招,也只能小心翼翼步步为营。
“噢,你说不能说明什么,那就再看看这个……”阿颜觉罗氏似乎料定了她会有此一问,朝着旁边伸出手,接过丫环双手捧上来的一物,与盒中那枚玉佩放在一处,“你只偷了其中一个,又怎会知道这玉佩本是一对的?”
“什么……”香见的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一对玉佩?
她不自觉探身朝着阿颜觉罗氏手中之物看过去,果真是一模一样的两枚汉玉坠子,一样的红珊瑚珠子,一样的金黄色流苏,还有向着她掌心盘旋的同样两条首尾相接的青龙。
“香见姑娘,你可还有什么话说?”阿颜觉罗氏炫耀似的,将那两枚玉佩朝着她晃了一下,古玉相碰,发出清越响声,却让人蓦然心惊。
香见的心跳已经不受控制的加速了,喉咙里干得要命,她努力咽了口唾沫,“请问,二小姐是定下了哪位贵人?”
没等阿颜觉罗氏回答,岚翠得意一笑,“看中我们二小姐的是万岁爷的十五阿哥,皇贵妃赏下来的订亲信物你也敢偷,可是活腻味了吧?”
原来如此。
香见觉得胸膛里一阵发空,原来今日劫数,竟然是自己作茧自缚。
她咬了咬牙,再次转向阿颜觉罗氏,“你不用费心思设计我了,实话告诉你,那玉佩就是十五爷送我的,当时二爷和主子爷都在,可以作证。”
此这话一出口,阿颜觉罗氏也惊了。
她立时横了岚翠一眼,真是个多嘴的东西!
岚翠吓得一哆嗦,也觉得自己话多了。
她当然记得那日老夫人过府,对二小姐的婚事有多看重,若是因为一句话出了岔头,自己往后的日子就不用过了。
旁边一个小丫环趁机端了茶碗送到夫人手边,阿颜觉罗氏轻啜了一口,再看向香见,已是镇定自若。
“姑娘这是打量着逗我玩呢?谁不知道咱们爷和二爷一道去了木兰,此刻正忙着给万岁爷办差,哪里有光景理会得这起子事。奉劝你一句,自己做下的事,趁早认了,夫人我自会从轻发落。你若是不认,打四十板子再卖到南边去,你可别怪家法无情。”
脑子里嗡的一声响,眼前似乎也闪过几颗金星,香见强撑着一口气,哑着嗓子回了一句,“你不敢!我肚子里有福康安的孩子!”
“是嘛……”阿颜觉罗氏看过来的眼神带了十足的轻蔑,她忽然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唇边浮起的笑容带了几分诡异。
紧接着,她挺身站了起来,回头撂下一句,“我乏了,姑娘自己好好想想,明儿个这个时候,我再来听你的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