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亦沉默着,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也没有告诉千九,余沐阳差点成为她的结婚对象。
时至今日她仍然不能接受身边有另一个人的存在,尤其那人作为人生的另一半出现。
余沐阳很好,但她不需要。
一个人痛苦就够了,不需要再多搭上一个。
她忽然敛去一身的落寞,伸手推开千九,抬起淡漠眸子清清冷冷望着她,“可以坐回去了吗?”
千九懵了一下,不明白她为什么情绪转变这么大,但这副冷冰冰的样子像极了姑姑,光看着就很吓人,摸摸鼻子,乖乖坐回副驾驶,支支吾吾解释:“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就是随便问问。”
“嗯。”迟亦按下车窗,偏头看着窗外,路边的灯三三两两的暗了几盏,遥遥的延展过去,好像看不到尽头,她轻轻呼出一口气,用那冷得没有温度的声音说:“没有那个人,过去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千九:“……”
你怎么跟我姑姑一模一样啊!
千九疑疑惑惑,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又自我感觉十分满意,毕竟不是姑姑,才认识没多久,总不能厚着脸皮要她也说‘喜欢你’吧。
知道她没有喜欢的人就够了。
不然不知道要吃多少飞醋。
但也不能一直这样,这样不好。必须得改。
毕竟这个随时变脸的女人,是个影后,这飞醋吃不过来。
千九扣好安全带,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迟姐姐,我们回家吧。”
“嗯。”
回到家,凌晨三点。
千九抱着捡回来的狗,坐等迟亦发配。
“洗澡睡觉,狗明天让程南处理。”
千九应了声好,抱着狗挣扎了下,弱弱的问:“它睡哪儿?”
“放客厅。”迟亦拧开房门,头也不回,“你喜欢放你房间也行。”
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再看看一尘不染的客厅,千九想了两秒果断把狗抱进了自己房间。
拿了张毯子在浴室铺了个窝儿,两个人一只狗安安心心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千九就被叮叮叮叮的手机铃声吵醒了,她抓起手机,六点二十。
闭上眼睛,千九翻个身,不情不愿接起电话,“程南姐姐早。”
电话那头程南急吼吼的声音冲出来:“你回家没?迟姐在家吗?”
“在,都在。”
千九悄悄打了个哈欠,感到一丢丢的抱歉。
“在就赶紧出来开门,”程南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我打迟姐电话怎么都没人接?”
“昨晚太晚睡了。”千九慢慢吞吞爬起来,一大早就来了想必是担心没找到她,“我们都还没起床,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程南:“???”
太晚睡?跟谁太晚睡?都还没起床?什么鬼?她到底错过了什么?
程南使劲拍拍脑壳,“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赶紧出来开门,迟姐确实在家吧?”
千九挂断电话,拉开门,“一大早找迟姐姐做什么?”
程南收起手机,一脸焦急,“迟姐呢?”
千九从鞋柜里找出一双新的拖鞋递给她,“还在睡觉。”
程南一边换鞋一边碎碎念,“都什么时候了还睡得着,真是的……”
千九醒的差不多了,听出了点不对劲,“出什么事儿了吗?我去叫她。”
“谢谢谢谢赶紧去!”
程南拱拱手,头也不抬,从包里掏出笔记本,往茶几上一放,一手啪嗒啪嗒调出程序,另一手抓起手机开始打电话。
“喂,真真姐,我到迟姐家了,她在家,嗯,还没起,一会儿让她跟你说。”
“迟姐姐。”千九立在门前,抬手叩门,竖起耳朵听了听里面的动静。
听到一声虚虚软软朦朦胧胧的:“进来。”
千九推门进去,里面黑漆漆的,有光从窗帘缝隙里透出来,勾勒出床上蜷着的人曼妙的剪影。
千九不自觉放缓了呼吸,连声音都轻得不能再轻,“迟姐姐,程南姐姐来了,好像有急事儿找你。”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才嘟囔了句:“扶我起来。”
这滴酒不能沾的体质简直有毒,迟亦揉了揉太阳穴,就着千九的手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