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玉半睁着眼。
“阿爸。”招弟用力握住他的手,他的手软软地瘫在那里,没有回握她。空调凉凉,被子遮到膝盖。医生说子玉有点发烧,不敢盖太严实。招弟摸他的两腿,左脚凉凉的,右脚比较温。
“阿爸。”招弟凑到他耳边,叫他,声音沙哑,她接着叫他:“阿爸,阿爸,阿爸……”
“时间到了。”医生拉住招弟。
“他眼睛开着,能看到我吗?”
“他还没有清醒,不可能看到你。”
招弟两眼挂泪,回头再看一眼,出去了。
她在门外凳子坐下,打呵欠,不知不觉瞌上眼皮。
一个大大的人儿停在她跟前,看不见他的脸,他没有说话,他在摇头,招弟明白他的意思。
“不行了。”
招弟伸手要拉住他。
“不要!求你……“
她猛地睁开眼,发觉自己打盹做梦。但她的确抓着一个人的手。
“招弟。”说话的是甲峻。
招弟以为是幻觉,用力甩几下头。
“真的是你。”
“我来看看子玉伯。”
招弟松开手,眼泪一串串地下来,这些天一直在掉泪,怎么就是流也流不完。她只要一想到子玉点头做手术的样子,一想到他最后报上自己的名字,便忍不住泪。
子玉自己,希望可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