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又笑指着另外那一位穿着淡绿色荷叶罗裙,低着头抚弄扬琴的窈窕女子:“这位是‘十九班’的门面乐师海棠姑娘。”
“十九班?”倒是没听过。
一对凤眼,明显是此局主人的公子眼梢上挑,面有矜持:“舒小师爷初来乍到,大约不知,‘十九班’是我们涿州最声名远播的戏班,不但在本地享有盛名,整个州府都有声望。许多州里的达官贵人都以请“十九班”去府上演出为傲,而海棠姑娘是’十九班’最好的乐师之一,也会唱曲,海棠姑娘,一会儿酒足饭饱之际,可愿意唱几句来助助兴?”
“自然可以。”那海棠娇声婉转,抬起头来。
她容颜虽然不及如月标致艳丽,但却另有一种风流妩媚。特别是半遮半掩抬眸时唇角一抹慵懒,牵扯人心,竟比如月更多几分魅惑之意,俗称勾魂。
“哦,敝人竟然忘了介绍齐公子。”那中年男子倏然发现还未介绍主人,忍不住有些尴尬。
凤眼公子一眯眼,唇角笑意浅淡慵懒:“先介绍两位佳人,是该有的礼仪。敝人就自我介绍吧,敝人名唤齐宣,是齐家三房长孙,自京都迁来涿州,已有十年光景。”
中年男子满脸堆笑地瞧向齐宣,卖力补充道:“齐公子的祖父曾任京城礼部尚书,十年前致仕告老还乡。因老尚书身体不太硬朗,齐公子之父便自告奋勇陪着回乡定居,而齐公子也跟着回乡,他饱读诗书,造诣非凡,只是他喜爱家乡的风土人情,是以即使齐老尚书已仙逝数年,一直不愿回京城去一展宏图,在涿州,他可是首屈一指的人物哩!”
“王掌柜你花了如此多词汇来介绍敝人,好像显得敝人架子很大一样。”齐宣似乎有些不耐烦地打趣,看来,这王掌柜马屁拍得太过浓厚,他也烦了。
“嘿嘿,嘿嘿。”王掌柜挠着半秃亮闪闪的脑门。
齐宣这才认真看向舒墨。一对凤眼虽是笑意盈然,却依旧带着天生的傲气,用心打量着她。
“舒小公子,敝人不过是个闲人,没什么事就到处闲游,结交朋友。舒小公子少年英才,希望不嫌弃与敝人成为好友!”
舒墨不由得想,原来他是曾经的礼部尚书齐风大人之孙。
齐老尚书致仕之时,自己年纪还小。但印象中父亲对齐老尚书颇为称赞,说他有名仕之风,便不觉有几分亲近,微笑道:“那是在下的荣幸。”
齐宣又道:“这位带小公子进来的是王掌柜,他是涿州城最大银号的掌柜,日日手上流过千万两。虽然是个财神爷,却很抠门,每次聚会都不肯请客,哈哈!”
王掌柜不由得面露尴尬,强颜欢笑道:“哪里是老夫不肯请客,是齐公子每次都豪气把帐结了,哪里轮得到老夫来显身手?”
齐宣哈哈大笑:“那今日就王掌柜结账了!”
王掌柜挺胸道:“没问题!”
突然又想到还有人未介绍,便赶紧道:“这边这位是布匹绸缎庄的陈庄主。这位是他夫人,这位是杨秀才,也是城里著名的诗人呢!”
舒墨一一看去,见一对衣着一看便很富足,模样慈和的五十来岁的夫妇,和一位瘦削的二十七八岁的男子,一脸学究气,便也一一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