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生一开口加奈便知道他是绝对不会如她的愿了,她瘪着嘴很有些沮丧,陆生只当没看见,把人从地上拉起来,热水温度打得再高一些,冲净两人身上残留的滑腻泡沫,才抱住加奈沙哑着嗓子说:“加奈,你不用做这些。” 加奈蹭着他的颈窝无力辩解,伸出五指在他没消下去的地方摸了一把,陆生偏过头来极温柔地吻她耳廓鬓发,加奈再有不甘也还是乖巧地用手帮陆生发泄了一次。 公寓很小,浴室也袖珍,没有浴池只有一只大木桶,占了大半空间,往常陆生来总要同她到木桶里泡汤,现下陆生问加奈还要不要泡澡,加奈兴致缺缺说不用了,陆生就把人擦干穿好睡衣,在洗脸池边看着她往脸上拍拍抹抹护肤品,等她都弄好了才半抱半走地到客厅去。 花生的窝在客厅和加奈卧室相连的角落,猫爬架在另一只角,两人穿着情侣睡衣出现在客厅时花生正从猫爬架上慢悠悠地下来往窝里走,听到两人的动静一点都没大惊小怪,自顾自地钻进窝里要睡了。 陆生看加奈还闷闷不乐,问她要不要喝果汁,加奈由着他好声好气叫了几次自己的名字才应声说:“不喝,刷过牙了。” 陆生见她愿意说话,靠近去跟她接吻,舌头在她口腔里把牙齿一颗颗舔过,才说:“好,不喝。” 陆生又问她要不要看电视,这个时间正好有一个加奈喜欢的饮食节目在播,加奈垂着眼睛摇头:“不想看。” 白天还神采奕奕的人现在蔫头打脑的,罪魁祸首陆生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小心翼翼地把人抱进怀里,再次开口:“要睡觉了吗?明天还是七点起来吗?” 学校八点开始上课,加奈的公寓到学校要乘半小时左右的公交车,她起来忙活二十分钟就能出门,一般是七点钟起床,准时到校,陆生虽然不常留下过夜,对她的时间安排却是牢记于心,加奈听他这么说,心情也好了一点,沉吟一会儿就说:“明天要起早一点,现在该睡了。” 其实时间还早,九点不到,但是加奈提不起兴致做其他的事,陆生也就顺着她说好。 加奈要从沙发上起来,陆生抢先说:“我抱你过去吧。” 加奈看他诚心示好,想着他好不容易来一次,觉得自己赌气没什么意思,脸色便也和软下来,坐在原处冲他伸手等着他抱。 加奈着实好哄得很。陆生心里叹了声,弯腰把人抱起来,关灯关门进卧室了。 玄关到客厅是木质地板,房间却是铺了草垫的和室,壁橱和座垫一应俱全,只是和外间相连的不是拉门而是水泥墙和木门。加奈有点认床,在浮世绘的家里一直睡的是四角木床,搬到临泽的时候订做了一个高到膝盖的双人床垫直接当床,木板拼接成四方的中空平台,四周再缝上厚实的棉垫,不会软的过分也不像弹簧垫子一样睡了腰疼,她搬家到这里没有改装房间但是也不打算铺被褥睡地上,就直接把原来的床垫拖过来了,在靠墙的位置放了床头柜。 陆生把加奈放到床上,曲起手肘笼在她身上同她接吻,加奈之前一直环着他脖子,现在也没放开,只是手掌移到他后脑抚摸,闭着眼睛跟他亲热。 陆生吻够了,又微笑着吻了吻加奈的眼睛,这才翻身上床把加奈带进被子里,让她靠在自己胸膛上,搂她腰背静静享受这一刻的温存。 加奈后背给他轻拍着,又枕在他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整个人也放松下来,却是不想太快睡去,思忖了一会儿,开口说:“陆生,我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陆生知道她还在意刚刚在浴室里被拒绝的事,心里叹了几叹,用下巴蹭她发顶:“我知道。” 他们自十八岁那年开始正式交往,一直恪守礼节,平时最多也只亲亲抱抱,加奈二十岁生日那天,两人第一次互相爱抚到相拥着躺倒在床,身上衣料尽褪体肤相贴,却也一直没做到最后一步。 加奈和他在一起一向很主动,陆生却知道她其实面皮薄得很,原先那么矜持的一个人,为了讨他欢心几番忍着羞怯向他求欢,陆生不可能不心动,但他只让加奈用手帮他,再过分的却是怎么都不愿意了,倒把加奈衬得欲求不满。 可明明他才是贪心不足的那个。 陆生紧紧抱住加奈,声音低哑:“我知道加奈心甘情愿,但我舍不得。” 他脑海里跳出加奈热忱地看着他,红着小脸贴向他下边的香艳场景,心脏又是一阵悸动。他当然知道加奈是心甘情愿的,但也就是心甘情愿才更叫他不忍心。 是他把她拉到自己的身边,占尽便宜,还掳获一颗真心,已经是大喜过望,却又还被她百般珍惜,更觉得自己幸运,只想好好呵护她,亲热时便是让她用手去碰,他都生怕欺辱了她,欺辱,看到她一点都不介意地想要服侍自己,陆生心理上的满足无法言喻,但是绝对再看不得她继续做下去。 他把人奉在心上,疼爱还来不及,哪里能让她再受委屈?她在自己这里受的委屈已经够多了。 何况他不值得她这样做。 陆生贴在她耳侧喃喃:“加奈,你做的够多了,真的够了……已经太多了。” 加奈被抱得这么紧,却觉得和陆生离得很远,她心里发苦,压抑住双手的颤抖环住他的腰,在静默中和他相互依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