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说完,拉开架子,学者王城换的招式慢慢打来,而在王城换看来,柳叶放佛一个道人,在清晨晨练一般,借势顺力,随心所欲。总结来说就是道法自然。
王城换道,“剑乃杀戮之器,您这样如何慢吞吞,看似寻求道法自然,却难大用。”
柳叶道,“用剑而非剑,乃是心,更是道,一个人的剑再快也没有十个人的剑快,唯有顺势而为,心与道合,与天地合,才是正道。”
“若剑如雷霆,势如山崩,何解?”王城换道。
“破不了,”柳叶摇摇头,“但万物分阴阳,剑法若要如此迅猛,必然要蓄力,这天下又有谁的剑法能如此犀利?又有谁可以招招如此?这是违背至理的。”
“这。。。”王城换一时语塞。
“剑道如登山,不可力竭,刀客常说一句话,只要你的刀足够快,快过了风的声音,那你就是无敌的,此言不虚,可是越快的刀其势便越尽,如果二人武功相差不大,你一刀杀不死人,那便再无婉转之地。”
“你修行了三十年,可是你是在仇恨中过了三十年,你的剑越快,你的心便越安静,所以你力量并不是剑,而是仇恨。你没有思考过剑法,你只是当他是工具,更别说体味其中奥妙。”柳叶继续道。
王城换先是苦笑,后又哈哈大笑,“哈哈,我本想教少爷,却没想到被少爷赐教了。在剑道上的理解我确实不如您,可是我可以杀死您。”
“想通就好,杀人是杀人,剑法是剑法,杀人有很多种方法,不可同日而语。我这些并不是劝你,而是告诫我自己。”柳叶苦笑一声,“仇恨就像毒品,当你开始品尝仇恨结出胜利的果实,心理会愈加的扭曲,而这种扭曲的快感不是其他可以替代的。”
“少爷,您这是怎么了?似乎有难言之隐。”王城换道。
“难言之隐?”柳叶摇了摇头,“人生在世,谁人无愁?我只希望落在自己身上时,一定要谨守清明,不可妄起杀心。”
王城换道,“五毒教当年也是落井下石,不仅参与峨眉封山之事,当年也为了唐家堡的一些隐秘,追杀过夫人,我们只是先收收利息罢了。”
……
李清平走后不久,成都府传出了一则谣言,青城派的密探在五毒教的分舵看见了李天赐的断剑。
青城派在成都的驻地叫做青宁山庄,相传在黄帝之时,便有的道之人宁封子在青城山修行,青城派为了显示青城之历史悠久,故将这山庄起名为青宁,而现在这青宁山庄的主事人便是钱卫龙。
钱卫龙,是一个可以和刘管事比胖的人,但他与刘管事不同,素日并无笑容,但那张脸却是天赐和善,任谁看了,都会生出亲近之情,但钱卫龙这人一向不显山,不露水,即便是青城山内,大部分人也不知道这位副掌门到底是何本事,但李清平心里却很清楚,如果不是自己剑法超然,恐怕青城第一高手的名号已经是钱副掌门的了。
刘掌事随李清平前往唐家堡,而现在辅佐钱卫龙的一位副掌事姓方,此时的他眉头紧紧的窜在了一起,手上捏着一封密报急忙忙的向着青宁山庄的后园跑,他来的时候,钱卫龙正在园中练拳,钱卫龙练的拳法叫做梅花拳。
这梅花拳相传是昆仑山云磐始祖传出来的,乃是世间极为高明的拳法,只见钱卫龙据梅花五瓣而定五行,双臂取梅花迎寒而放之意,外干枯而内丰盈,下盘节而上通天。招数似疏而密,伏机而待,变化无穷。具阴阳五行之资,又通八卦之神妙。
方掌事来的时候,也不由眼睛看直了,没想到钱副掌门还有这样的身手,钱卫龙知方掌事前来,不由缓缓正身收拳,然后走到边上,接过婢女备好的毛巾,擦了擦脸上,钱卫龙头也没回,声音一沉,“什么事?”
方掌事双手奉上密信,躬身拜向钱卫龙,“副掌门,在五毒教的探子来报,少主断剑出现在五毒教分舵。”
“什么?”,钱卫龙连忙接过信,撕开细看,这信里是两张画,一张画着一把剑的上半截,一张画着下半截,钱卫龙看完后,整个人的脸色也沉了下去,这把剑正是李天赐的,上面的宝石还是他赠的,断然是不会认错,钱卫龙心思百转,不由忖度了几步,“可有办法拿回来?”
方掌事面露犹豫之色,“探子乙被发现已然身亡,消息是探子甲传来的,根据探子甲的汇报,当时探子乙发现了少主的剑时,就已经断为两截,探子乙将半截藏了起来,深藏另外半截想要带出来,但不幸被发现,探子乙服毒而死,据探子甲报,五毒教已经销毁了被发现的一半断剑。”
“那剩下的半截呢?”
方掌事摇了摇头,“还没有消息。”
“不对劲呀,怎么会把断剑带回去?还会让人发现?”钱卫龙喃喃低语,“到现在,这件事已经牵扯了蜀中三个大门派,有点一网打尽的意思?这会不会是一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