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青染道:“睡吧,你睡着我就走。”
尽管没有给人看自己睡姿的习惯,但盖不住今晚的路青染太温柔,迟欢实在不好拒绝,再加上公平竞争四个字的刺激,她决定睡一觉先养精蓄锐再说。
不过转瞬间,迟欢的呼吸便趋于平缓。见此,路青染这才运起灵力,隔着被褥给她疗伤,给药不过是安慰,又有什么药比灵力孕养更快呢。
不过是怕她面皮薄,不愿治伤罢了。
胸口处温热舒适,迟欢睡得越发香甜。路青染这才收回了手,关门离去。
门外,君宴清对空望月,察觉到身后有人出来,这才转身朝迟欢住处走去。
“宴清。”
两人擦肩而过,终是路青染先开了口。
“何事?”
君宴清笑颜灼灼,面色一如往常。
“时辰还未到,不如我们谈谈?”
“谈?”君宴清笑,没什么温度:“我刚刚一直在想,我要如何同你谈,但在看见你的那一刻,我突然不想和你谈了,你知道为何么?”
路青染沉默,张了张唇,却不知该如何说。可转瞬一想,君宴清也曾逼迫迟欢,他又有何心虚。
“你无需如此说话,我并不愧对于你。”路青染道。
君宴清语气讽刺:“是,你确实不愧对我,却愧对小欢!”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君宴清冷笑:“你逼迫小欢伴在你身边,日后你让她如何面对勾引师尊这项罪名?路青染,我真是错看了你。”
似是察觉出主人的生气,青虹剑鸣叫不停,也激得君宴清越发生气。
“生气了?你摸摸你自己的心,你真的喜欢小欢么?”
“唰”地一声,剑随心动,猛地出窍,剑尖直指君宴清面门,却也止于面门,停滞不前。
那久远的记忆席卷重来。
“亲缘断绝,仙缘来,此为一劫;情伤断爱,仙途断,此为二劫。”
命运般的诅咒,让人逃脱不得。
玉骨扇轻轻一挥,青虹剑与路青染心意相通,路青染心乱了,剑自然不敌落地。
“你逼迫她在你身边,便算不得是爱。”
话音落,君宴清迈步离去,看也未看路青染一眼,显然是对他失望至极。独留下路青染与头顶的月色在原地,孤独冷寂……
……
神情恍惚,他似乎又回到了那天。
“亲缘断绝,仙缘来,此乃你此生第一劫。你尽可不信,且看来日。”
那是他第一次被人批命断言,十日后,父母亲人被魔族的人误杀,赔了些不痛不痒的灵石,后来,他果真带着“仙缘来”这三个还未实现的断言,机缘巧合下入了浮游派。
他以为这样血淋淋的批命断言,人生只这一次便足够了。可当那个怪异的声音再次出现时,他又被第二次断言。
“情伤断爱,仙途断,此为二劫,跨过这劫,便是无上尊崇,跨不过便是堕落入魔。”
捡起地上的青虹剑,原本束得极其平整的发丝,不知何时散落下来了半缕,打在手腕处飘散起舞。
酥痒的触感传来,连带着指尖也回忆起刚才挠心般的痒意。
“咱别被这套算命的法子骗了,万事还是要相信自己的眼睛啊!”
风中似有声音传来,又陡然消散。
心突然就静下来了。
他有些自嘲,对小欢他确实不算问心无愧。从初遇到十余年来的关心呵护,他有自己的算计在内。
命运、仙途,他想亲自握在手中。
却没想,今日小欢几句话,才发现自己太过执拗了,陷入了迷途。
回忆起迟欢说那几句话,如同发誓一样的坚定心诚,好笑同时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封建迷信是什么意思?
……
翌日,天光乍亮,迟欢再次看到一个熟悉的人脸。
艹!
搞什么玩意儿,这咋一天换一个人呢。
等等……
迟欢突然想到路青染说过的公平竞争,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宴清师伯,今天陪护的是你?”
“陪护?”君宴清点头:“陪伴、保护,这词倒是贴切。如果你是这个意思,今天陪护你的确实是我。”
“……”
得,搞了半天还真是一人一天的来,掐指一算,这明天就该是越从风了吧。
这海王当得,还自带排班,这是觉得她命太长?还是大佬们嫌自己绿帽不够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