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直觉得孟蛟的举止有些阴柔,却从没想过她竟然是个坤道,更没想到她竟是春十三娘的姐妹。春十三娘是天乡楼的老鸨,莫非这孟蛟也和小玉一样,曾经是天乡楼的姑娘不成,或许应该寻个机会让她们当面聊聊。
思及此处,赵济便故作莞尔似的笑出了声音:“有趣有趣,道长这答案当真有趣,既然你说我梦中的女子是春十三娘,那就请你告诉本王,我为什么会一直梦到她吧。”
话说的轻巧,可目光却死死钉在了孟蛟的脸上。孟蛟也不急着开口,她把如瀑的长发随手绾上,又把手里的玉竹发簪仔细插好之后,才娓娓说道:“春十三娘早在二十多年以前便是细雨楼的护法,一身魅术天下无双,靠着她的一身本事,细雨楼着实掌握了不少人的把柄。天下男人们都知道这女人有多可怕,可只要他勾勾手指,男人便会像狗一样围在她身边打转。”
赵济呷了口茶:“那时候本王怕是还没出生,你说的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孟蛟点了点头,继续道:“对她那样看透了世间情爱的那女人来说,孤独终老才是最好的结局,只可惜,她最终还是爱上了一个男人,而且还有了一个孩子。”
赵济动了动身子。
孟蛟继续道:“孩子永远是女人的弱点。后来,她跟着那个男人到了京城,还开了一间很大的青楼。我们都以为她是要用媚术在京城混出血名堂,可那个男人其实另有打算,我们谁都没有料到,他竟然会有一个那么疯狂的计划。”
赵济也不催促,只是定定的看着孟蛟
孟蛟略顿了顿后,继续说道:“那个男人自称是仁宗皇帝的血脉,因为某种原因才流落民间,他不甘心代宗篡了仁宗的皇位,想要用自己的方法夺回皇位。”
虽然赵济早就知道孟蛟要说什么,可是真听对方说出来时,他的额上还是不自觉的沁出了一层冷汗,嘴里却满是不屑:“真是笑话,皇室血脉哪有那么容易流落民间,即便真有,玉牒上也该有所记载。这种自说自话冒认皇嗣的行为与谋反何异!”
孟蛟没有理会对方的反应,只冲着赵济笑了笑:“夺位也好谋反也罢,殿下不妨先听听这人的计划再下定论不迟。”
赵济扬了扬下巴,示意对方继续,孟蛟深深吸了口气,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那人想用自己的儿子调换太子。”
赵济的瞳孔骤然紧缩。
孟蛟这时又补了一句:“而且,他成功了。”
“大胆!”
赵济把手中的茶杯摔得粉碎,与此同时,守在门外的孟玄松也带着几个侍卫闯了进来。赵济气的脸色发白,指着孟蛟怒喝道:“把这妖言惑众的妖道给我押下去严刑拷问,一定要问出幕后的指使之人!”
孟蛟静静地立在那里毫不反抗。
金甲侍卫闻声而动,转眼就把她绑了个结实,孟玄松对侍卫长吩咐了几句之后,侍卫便带着孟蛟出了花厅。待众人走远,赵济才长长地呼了口气。
“殿下……”孟玄松欲言又止。
赵济又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饮下之后,才喃喃问道:“说说你的看法。”
孟玄松欠了欠身:“虽然事情太过凑巧了些,可依我看,这应该不是陛下所为。”
赵济狠狠瞪了孟玄松一眼,厉声道:“你认为那疯子说的都是真的?”
孟玄松赶忙解释:“殿下恕罪,卑职没有这个意思,卑职是怀疑有人故意散布谣言,意图对殿下不利!”
赵济缓了缓神色,苦笑道:“父皇长生在即,我这太子本来也没什么指望,还会有谁想要对我不利呢。”
赵济心中的苦涩孟玄松自然明白,别看太子和皇帝平时一副父慈子孝的太平景象,可一旦皇帝真得了长生,势必不会容忍还有一个等着继位的太子存在。可毕竟事涉皇家,他一个小小的属官也不好多言,于是便宽慰道:“殿下放心,属下会亲自审问那妖道,定能找出幕后之人。不过丹成大典召开在即,属下担心有人会对您和陛下不利,还望殿下早做准备才是。”
赵济嗯了一声:“你说得对,确实是该早做些准备才好。”
他说完之后起身便走。
孟玄松不知道太子要去哪里,便紧走了两步跟在赵济身后问起去向,赵济回头看了孟玄松一眼,淡淡道:“好久没去看望崇宁了,我过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