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如同这眼前的道路,即使暂时被黑暗遮蔽住了前行的路,但想要坚持向前继续行走的人们,总能够想出照亮它的办法。
第二天一大早,苏月便给阿姨打了个电话。拨通后,电话那头似乎有些嘈杂,看来阿姨又外出去了。
在苏月向阿姨大致描述完出行的想法后,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接着阿姨温和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这样,你稍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到师父所在的医院了,一会儿给你们看看近期是否适合远行。远行不同于近程,还是看一下放心为好。”
“哦...好的。”
苏月若有所思地回答道,随即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几日阿姨早出晚归,就是往返于住处和师父所在的医院了。可是记得阿姨先前对自己说过,师父的身体情况已暂时趋于稳定,而且在她陪着路泽的这段时间里,寺中应该也加派了僧徒过来帮忙照顾,可为何近几日阿姨为何还要频繁往返于两地?
看来过后还是要将此事问问清楚才能安心了。
过了约莫三十分钟,阿姨给苏月回了电话。
“苏月,刚刚为你们俩看过了,近日可出行,无碍。”
“啊,那太好了!昨晚我和路泽也商量好了,这周他就试试看出发去机场,而且我们也考虑到如果他再次觉得心理有障碍,那么也大可不必勉强,我可以立即买票过去接他,这样还可以看看您和师父。”
“好的,感谢挂念,你们商量好了就行。”
“嗯,不过...阿姨,您怎么会在师父的医院?是她老人家这里缺人照顾吗?”
“哦...没事,有人照顾的,我就是不放心才来看看。”
“这样啊...听路泽说,您这几天都是早出晚归的...师父她...现在的状况还好吗?”
“近几日的状态...医生说的确不太稳定,所以我才过来的。”
“不太稳定...?是有什么危险吗?”
短暂的沉默后,电话那头传来了阿姨平静如水的声音:
“医生说...就是时间的问题了。”
“什么?!师父她之前不还好端端的吗...”
苏月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显然她没有做好准备应对如此突如其来的消息。
不过阿姨的语气居然还是一贯的淡定自若,她还不忘安慰苏月道:
“别担心...就是怕你们担心,才一直没告诉你跟路泽。其实先前在师父住院后,我也是出于担心,就私下里默默为师父算了一算,结果得知她老人家的命数应该就是到今年为止了...”
“什么...今年?”
如今已经是十月份了,想到这里,苏月的情绪忍不住低落了下来。
“你们不必为此事过于担忧,一切皆有定数。”
定是因为感受到了苏月语气中的低落,阿姨继而安抚道:
“当我刚算出师父阳寿将至的时候,也是很痛苦与不舍的,毕竟我跟随她老人家修行多年。后来呢,我也忍不住跟师父说了这件事情,可没想到的是,她却笑呵呵地告诉我,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大限已到,并且愿意坦然从容地面对它。”
“可是...师父也才六十出头的年纪...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好的人都...”
苏月没能继续说出口,纵使师父早已看淡生死,但毕竟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希望好人能够活得久一点,就是她最直接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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