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儿对逞口舌之快这样幼稚的行为,毫不感兴趣,瘪了瘪嘴,转头端茶,揭开茶盖看了眼,抬手招呼旁边提着茶壶,随时准备添茶的小厮,小厮却一改方才殷勤谄媚之态,懒洋洋有些懈怠,满脸的不耐烦,揭茶盖的动作也粗鲁的很,倒茶的时候,更是差点把热茶浇到柳若儿身上。
“你这小厮,没长眼?”柳若儿脾气不差,可是对这样明显狗眼看人低的人,也不会报以太好的态度,她劫后余生般的拍了拍自己,又去看了看热气腾腾,灌了满杯的茶水,终于怒不可遏地低吼一声。
小厮对着柳若儿翻了个白眼,掏了掏耳朵,颇为敷衍的对着柳若儿躬躬身,“小的得罪,若是没有其他吩咐,小的还要给其他爷添茶,”说完,转身不再搭理柳若儿。
柳若儿被个小厮欺负,憋着一口气,却也没地方发火,旁边看戏看的津津有味的妹妹小喜,咬着手指头,转头茫然地看着满脸怒气的姐姐,小手从嘴里拿出来,蘸着口水的小手轻轻拍在姐姐的手背上,“姐姐,谁惹你生气了?”
柳若儿在自己衣衫上蹭干净妹妹的口水,揉了揉了跳动的额头,余光看见正满脸谄媚,笑的灿烂如阳光的小厮,正提着斗大的铜壶,给元灵娇放在桌上的茶杯添茶,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元灵娇旁边的丫鬟给他打赏了几块银锭子,小厮兴高采烈地行礼退下。
一个添茶的小厮竟然也是个仗势欺人的货色,柳若儿突然对澜庭院没了半分好感。
柳若儿靠在椅子上,歪着脑袋,又闭上眼睛假寐起来,旁边的小喜不知道谁惹了姐姐不快,见姐姐歪着脑袋继续打瞌睡,一肚子的疑惑,也就没有问出口,扭头继续去看戏台子上英雄救美的戏码去了。
柳若儿没再遇见周公,梦中她一人坐在一个盛满莲花的水池子旁边,天边云卷云舒,眼前花开花落,她盯着池子里的莲花,脑袋放空。
再次被人喊醒的柳若儿,没有上次的茫然,几乎是一瞬间睁开了眼睛,等她看清楚小喜正抓着自己的手臂摇晃时,她这才坐直了身体,她揉着眼睛,打着哈欠问:“戏散了?”
小喜没说话,倒是旁边的老戏迷虎子颇有些埋怨地说:“姐姐,这般精彩的故事,你竟然还能睡着了,可惜了这二两金子了。”
柳若儿揉着太阳穴,反手握着小喜的手,捂着嘴巴打哈欠,闻言只是笑了笑,“姐姐我不爱看戏,咿咿呀呀几句下来,我就困的不行了,下次你还是叫上张叔陪你一起来好戏。”
虎子浓眉大眼中尽是不满,傲娇地扭头就往外走,柳若儿一看自己傲娇小弟生气了,嘻嘻哈哈笑着拉着小喜往外走,顺便四下张望,发现不见元灵娇的身影,大半个戏院,也去了一半的看客,看来元灵娇比自己先散场离开。
姐弟妹三人在朱雀大街上慢慢悠悠地走着,路过卖冰糖葫芦的小贩时,柳若儿买了一根冰糖葫芦,又去隔壁的糖画摊上买了一个浇糖画,递给了弟弟虎子。
两个小家伙舔着糖葫芦和糖画,三人踏着满地艳丽霞光回了将军府,柳若儿刚一踏进将军府,就看见急匆匆的张管家,柳若儿扬声叫住了他,“张叔,阿远回来吗?”
张管家似乎有事着急去做,闻言站住脚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焦急匆忙之色,“少爷在前厅,今日府中来了贵客,少爷命我去取珍藏的南峰尖,用山泉水泡了茶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