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襄平军后阵弓箭手阵营,伦霖已然策马回转,叫过弓箭方阵的几个军候,阴冷的说到:“等会那不知死活的敌将进入百步,给我瞄准他一人,万箭齐发!”
几个军候听了心中发寒,齐齐打了个冷颤,自家将军实在太毒了,皆为那敌将默哀了几声,“诺!属下保证射死那将!”几人同时领命而去,前面只余一总施号令的军候。
战场如被大火点燃,乱军一方在公孙晟的激发下,如同泄了洪的大水,汹涌奔出,襄平军一方则如早已铸就的百年堤坝,任洪水奔来,吾自岿然不动,一静一动,底下都压抑着狂暴的杀机。
戏剧性的一幕发生,公孙晟这颗耀眼的骄阳被五千弓箭手齐齐对准,极短的两轮箭矢,万箭齐发之下,骄阳陨落了,连同公孙晟身边三百亲兵,全都射成了刺猬,嗷嗷叫的乱军顿时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鸭一般,戛然而止。
乱军也开始了进攻,稀稀落落的箭矢射在枪盾阵,激起了叮叮当当的响声,整个大阵依然纹丝不动,少数箭矢从盾牌空隙射入,激起了几个血花,受伤的士兵马被搬运去了后方,然后被后两排的预备兵补前面的空档,盾阵丝毫没有留下一个缺口。
将是兵之胆没错,但唯一的将就这样被射死,胆自然也破了,将旗一倒,前面的士兵都看见了,前军刚好也抗过了两轮箭矢,冲击在了枪盾阵,却被刺猬阵捅了个透心凉,有的一根枪杆还串着好几个人,后面的士兵见了,俱皆亡魂大冒。
不少军士不愿白白送死,竟然纷纷掉头而回,大喊“败了,败了!”,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前军没有压阵的公孙氏子弟,公孙晟也已经死了,没能第一时间弹压,后面的士兵不知情况,有的还在闷头往前冲,有的听到败了的声音,也跟着一起往回跑。
军中公孙氏的子弟见此,皆面色发白,呼喝私兵去杀戮逃跑的士兵,却激起了众军的反抗,若只有一两个逃跑,杀了还能起震慑作用,但这么多人逃跑,所谓法不责众,这么多人逃跑,凭什么只杀我?一时间逃跑的士兵都恶向胆边生,竟然大呼招朋引伴,自己就先乱战了起来。
乱军中不知是谁呼喊了一声:“对面的是新太守的军队,听说新太守爱民如子,公孙昭是造反,想夺了太守之位。”一时间“公孙昭是反贼。”响彻乱军阵内。
呼朋唤友的小队人马发展成了大队人马,最终除了公孙氏的六千私兵,其余五万多人竟然齐齐倒戈,公孙氏子弟和身旁的亲兵自然成了众矢之的,被围成了大大小小十几个圈子,圈子里正是分割成的六千私兵和公孙氏众人。
“尔等安敢如此?”公孙昭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只感觉万念俱灰,莫名其妙的,就这么败了,公孙昭喷出一口老血,从马栽倒在地,晕死了过去。
那边的贾谅和伦霖二人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也不由有些发愣,不过此时哪里是犹豫的时候,贾谅长剑一指,大声喝到:“全军听令,缓缓而进!乱军听着,想活命的,两侧撤离,不要阻挡大军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