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娘扯过一领棉花被,盖在她和杏花身上,没聊多长时间,两个人的眼皮就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杨守林进屋看着熟睡的娘俩,没有叫醒她们起来吃饭,太累了,吃饭已经不当紧了。他也想眯一会儿,可脑子里想着的事情太多,一团乱麻。
他坐在椅子上抽了一颗烟,看着火花在黄昏的余光下一闪一灭,想到自己娘入土了,坟墓里黑漆漆一片,心就忍不住一抽一抽的,不知道那边的世界打点如何,进行到那一步了?有没有见到自己的大儿子?
爹去的早,那时候他只有几岁,记忆中全靠娘一个人把兄弟两人拉扯大,小时候两个男孩子淘气啊,没少给娘惹麻烦。
长大了,老大一尦屁股当兵走了,剩下他和娘相依为命!
娘啊!这一生你为了我们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难,眼也哭瞎了,身子骨也累垮了!
娘啊!幸好有你的坚持,全家人忍受着别人的搬弄是非,一门心思让小梅生下了杏花,有了孩子,家里才有了实打实的烟火气。
儿子买车还债的那几年,娘还得跟着我们一起勒紧裤腰带过日子,这好日子刚刚起来,没享上几天福你却撒手西去了!
唉!他长叹一口气,儿子愧对你老人家啊!
人死如灯灭,说什么也晚了,想那么多也没用了,他把烟头扔在脚底下,使劲搓捻灭,走出屋,深深吸了几口寒冷的空气!
反正也没睡意,看看哪里还有什么要收拾的吧!
对了,今晚起,要睡在娘的屋子里,杨守林拿了一把笤帚进了屋,开始边边角角,炕上炕下仔细地打扫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