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云岑睡不着,一闭上眼脑海里就会浮现出昌由之那双逼红的眼圈,还有他离开时失魂落魄的背影,是她说话太狠了吗?
可是对于她来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而且以昌由之的个性,只怕她稍微表露出一点犹豫,他就会蹬鼻子上脸。
习惯性地点开微博,看了一眼时间,恰好又是凌晨一点。
她想了想,心存侥幸,发了一条微博:想起曾经读过的一句话,你不能做我的诗,正如我不能做你的梦。
如她那点小心思所想,过了半分钟,苏悔给她发来kype。
“怎么又不睡?”
她抿嘴笑,给他回:“你不也一样。”
“女孩子要少熬夜,容易衰老。”他回。
她抱着被子靠在床头,此刻窗外正在电闪雷鸣,看起来要下雨了,她还记得小时候很害怕晚上下雨,总会让母亲陪着,过去这么多年其实她还是有一点怕,不过已经很久没人陪过她了。
今晚她被昌由之搞的有些伤感,无论表面上看起来多么吊儿郎当的人,其实内心总还是有一处是柔软的,易碎的,渴望得到别人理解并保护的,无关性别,只要是人,都会如此。
她可怜昌由之,又觉得他可恨,既然如此爱一个人,为什么连最起码的忠诚都做不到?
而她呢?明天她如果真的找到那个许愿木牌,看到上面写着她和另外一个人的名字,那或许真的可以证明她曾经也深爱过那个男人,可现在她却把他忘得一干二净,还暗暗地喜欢上了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苏悔的心意,从他的行为里去揣测她或许对他也是特别的,为此还沾沾自喜。
这样的她和昌由之又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呢?
都是得陇望蜀,只不过她的理由看起来更合理一些,因为她完全忘记了曾经。
她不得不承认昌由之不是她的诗,而她不是苏悔的梦,可她还是不愿清醒,为了苏悔的一句话而欢欣雀跃。
她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和苏悔说:“我不是女孩子了。”
苏悔没有意外地回答她:“女孩子的称呼和年龄无关,和心态有关。”
她弯了弯嘴角,回:“我心态老。”
“比我年轻,还是女孩子。”苏悔说。
以前她可没发现他这么会说话,通常都是三句不离本行,而且都是句句堵到死胡同的那种。
他紧接着又跟了一条:“绕回来说你怎么不睡?”
她翻了翻刚才的聊天记录,发觉她一句话把话题带偏了,确实还没回答他起初的问题,于是想了想回:“心态不好,总会被别人影响,想得多了就睡不着了。”
“首先你要分析你口中的别人对你重不重要,其次你要具化地去思考问题,不能发散思维,不要写议论文,要划重点。”他这次回答的正式多了。
不过不是她想要的答案,她问:“你不会受别人影响吗?”
“会,但很少。”
她看着他的答案,也在意料之中,不过她更好奇他口中的很少都会是谁,趁机问:“能具体一点吗?”
“你想让我给你举例子?”
“嗯。”她的心里像是有头小兽在乱跳。
这一次他没有立刻回复,而是等了一会儿。
风雨更大了,拍打在窗户上,一条条水痕顺着玻璃流下去,了无踪迹。
叮的一声,熄屏的手机亮了一瞬。
她从窗外收回视线,却迟疑了,没立刻打开看他回复的内容。燃文rxs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