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还差得远。”

他颇为宠溺的笑了出来。

沈小青看看时间不早了，最后说：“谦和哥哥，你好好考，加油。”

他躺在草地上，头枕着胳膊，忍住鼻酸答：“好，你也加油。”

她起身挥挥手，“考完我溜去看你。”

他没答，看着她在路灯下越来越模糊的背影，心中千万情绪翻涌。蓦然想起在沙坪村的一个初夏午后，他在案台上写作业，她拿了习题趴在旁边。起初还兴致勃勃的演算，一边咬苹果一边叽叽喳喳，吐沫芯子都飞到他的作业本上。后来，她吃饱了，习题只做到一半，却也心满意足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在旁边喊她名字，她一只小手突然抓住他，嘘声道：“谦禾哥哥，我就睡一会，就一会。”

往事如烟，在陈谦禾的心里堆成了一座山。

？大山岿然不动，他暂且跨不过去。

不过，总有跨过去的一天。他这样想。

多年后，清晨五点多钟，陈谦禾突然被一阵鞭炮声吵醒。他揉了揉眉心，思绪还没有从梦里抽离出来。

妹妹陈怡来敲门，语气急切的说：“哥，你快醒醒，晴晴拉臭臭了。”

陈谦禾弯起嘴角笑了笑，立刻起身给女儿晴晴换裤子。

隔壁沈家吹吹打打非常热闹，热闹喧哗的声音传到自家院子里。

陈谦禾抱着晴晴坐在走廊下玩耍，陈爸陈妈准备了厚礼送去隔壁。

陈怡靠在一旁，无比遗憾的叹气说：“当初我真的以为沈小青会是我的嫂子。没想到最后她嫁给了指腹为婚的富二代，而你……”

陈怡看了陈谦禾一眼，嫌弃的说：“而你被人算计，草草结婚不说，最后还落得离婚的下场。”

陈谦禾捂住晴晴的耳朵，不让她听这些话。

如果当时他的前妻不抓住他的软肋，故意装扮成沈小青的模样，趁他醉酒投怀送抱，他也不会中计。

事后，前妻以怀孕为要挟跟他结婚。

当时陈谦禾悄悄跑去长海找沈小青。看见的却是她跟祁霄恩爱亲热的画面。

他终于说服自己，年少的欢喜终究变成了遗憾。

一辈子都只能埋在心里。

那天回南安后，他把自己关在家里喝的酩酊大醉。到最后甚至抱着枕头哭了一场。没人知道他这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没人在意他心里藏着怎样一段感情。

他有一百种情绪想宣泄，到最后都变成了懒得说，无法说。

酒醒后，他安排婚礼。没多久孩子生下来，他给了前妻一笔巨额离婚费，成了单亲爸爸。

这个周末他正好休息，带着女儿回长海看望父母。没想到正好碰上沈小青在长海举行婚宴。

因为主办地在南安，长海这边的婚宴很简单。

陈爸陈妈吃完婚宴后，回来谈笑道：“小青真的跟小时候不一样了，小时候多胖多沉默啊，现在变得像女明星一样漂亮。”

“小时候小青就喜欢黏在我们家谦禾身后，像个小尾巴一样。那时候我真想过小青会是我的儿媳妇。如果我们家比沈家早一步发家，兴许两个孩子还有机会。”

陈怡见父母聊这些不合时宜的事，立刻出声阻止道：“爸妈，小青姐跟哥哥的事都过去了，你们不要再说了。”

陈谦禾装作波澜不惊的样子，牵着晴晴去楼上玩。

陈妈咕哝道：“你哥就是嘴笨，死心眼，不然现在也不会弄个离婚的下场。离婚也没什么，可是他干嘛要给女儿取个晴晴的小名？听上去多像青青。”

陈怡道：“我哥没娶到小青姐，你们还不许他给女儿取个小名缅怀一下逝去的青春吗？小名过几年就不叫了，你们不要埋怨这个，随我哥去吧。”

楼上的阳台正好可以看见隔壁沈家的院子。陈谦禾抱着晴晴，亲眼看见沈小青穿着中式红色嫁衣，被祁霄搂在怀里。

陈谦禾苦笑着对晴晴说：“那个阿姨漂亮吧？爸爸争取下辈子早点跟她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