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高玉山因存有疑虑,托人打探谢兰桡在典刑司的境况。
回话人道,进了典刑司难免身体不受损伤,但因高府一贯打点良好,日子不算太难,也未被转移到其它地方。
只是若要想办法将其救出,还是得少安毋躁,多等些时日了,毕竟高东陌的官司才平息没有多久,大家对高府仍存在不好的看法。
攸关于谢兰桡的所有情况,高云雅恳请父亲不要同高银阙透露半字,原因倒没有说明,父亲虽照办,难免不产生多余的猜测。
高云雅突然想起个事,抬眼问道:“父亲为何不让二哥陪着妹妹一同去京运司?”
高玉山抹了把脸,也不能说你二哥其实不是真二哥,只道:“家中总得留个男儿在,防有事情出面处理。”
高云雅想想也对,再坐了一会儿便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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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的蓝天与空气,与府内是一样的。
高银阙走到花园里,人工湖边,塔楼上,爬上屋顶,也能获得那样的自然气息,感知晴风雪雨。
坐在沿着街市前行的轿子里面,能体会感应到的东西更多,比如烟火气,比如鼎沸的人声与热闹,比如各式各样交杂在一起的味道。
它们使人们鲜活而立体,多样丰富。
不像她,在府内锦衣玉食,却已经活得毫无情绪,对所有也失去了兴致。
在若有所失的快活和羡慕中,两名轿夫落下轿子,她从轿子里走出,仰首望着两层楼高处的京运司牌匾。
她匮乏的人生终于要多一点别的经历了,这是她要独立迈出的第一步,她绝对不可以输。
“你就是高府的二小姐。”
胡苎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精明强干表现在他的举手投足以及面相表情中,不同于有些为掩藏实力而故意扮作无能狡诈之徒,也不同与外表威吓实则内在虚弱的纸老虎,他并不介意别人对他的印象或评价,懒得假装。
“是的。”高银阙接过他递来的水杯,再坐回椅子上。
她想她二哥还因别人为他倒水而沾沾自喜了好一阵子,实则这位胡大人可能无论见谁都是如此。
周子国设立在京都淮凉所有的王室机构的外观都是差不多一个样子,这是高银阙从她姐姐挂在正厅的某幅书画作品里了解到的。
曾有一位在作画方面极有造诣的画匠游览各国,到淮凉王城下,发现周子国王室为更好的走近百姓,让百姓对王室产生亲切之感,沿王城一侧建了许多的高档酒楼以及零售精致物件的铺子,夏秋季节人多的时候,沿街还会摆上地摊,兜售货物。
而让这位画匠真正为之侧目的则是参杂在这些玩乐项目中,竟有许多外观看起来一模一样的黑漆建筑。
建筑造型极其庄重,好似本身就在散发出极具威吓的气势,同时以黄金色线条作为点缀,增添了一丝高雅与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