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盛帝略一思索后,决定给个机会。
一旁的祁城镜却是面色大变,忽然对着丑奴出手,好在明松等人早有准备,齐齐的拦在祁城镜的面前,笑道:“三殿下最好也仔细听听。”
祁城镜正准备动手,在黑袍人露面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要是他将那些事情都说出来,自己就没有活路了,可这两人死死的拦在面前,连……
不对,祁城镜忽然觉得浑身发软,内力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的散去,“叫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化功散罢了。”
明松说完,不再说话,祁城镜面如死灰,听着丑奴将一切和盘托出,看着众人看他的目光染上了熟悉的鄙夷,震惊,错愕,和愤怒时,他知道完了!怪不得明松知道他没有被重伤,原来是他做的。
“为什么?”
“因为,你最后的价值,是为了我们太子做出牺牲!”
黑袍人冷笑一声,“陛下,你是不是一直奇怪,为何当年没有查到婢女的任何消息,就犹如人间蒸发了似的?”
天盛帝抿唇不语,丑奴继续说道:“十多年前,叶南皇室的小公主,离鸢飞凤鸣镇潜入天盛查探消息,安插细作,却和陛下意外有了牵扯,怀了身孕,后来,他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但是先皇觉得留下这个孩子,还能当成一枚不错的棋子,逼着她将孩子生下,最后以宫女的身份,将孩子送回了天盛。”
“那个孩子,就是他!谁也没想到陛下会因为宫女的身份,迁怒于他,将他流放到靳州,所以他自幼便是由我奉命教习,照顾,传授武功,帝王算术,靳州瘟疫案,越州雪灾,袁家将士的死。都是我和他所为!”
丑奴对于一切都供认不讳,祁城镜听着,犹如疯癫般的嘶吼着,“闭嘴,你闭嘴,你才是棋子,你才是!”
丑奴不以为意,俯身朝着天盛帝跪下,“陛下,我自知罪孽深重,愿意求一死,但这一切,都与太子殿下无关,当年的事情,是先皇一手安排,太子也尚且年幼,后来大多是在江湖游历,不曾牵扯其中,才会在摄政王篡位一事中处于被动。”
天盛帝静静的听着。心中早已和其他人一样,掀起了惊涛骇浪,不仅仅是因为祁城镜居然留着叶南的血脉,更是因为他为了权势,居然制造瘟疫害死了那么无辜百姓。
他,真是生了个好儿子!
“求陛下帮衬太子,夺回叶南的政权,如今摄政王还在天盛的地界,只要他死了,叛军自当归降,天下免受战乱之苦,若他登基,以多勒和莲夫人的仇,必将在Yui天盛开战,届时,又是生灵涂炭。”
丑奴朝着天盛帝微微躬身,众臣知道他说的有理,却觉得心理不是滋味,叶南谋算天盛的基业,仅凭着区区几句话就要他们出兵?
“陛下是明君圣主,自然知道此事该如何决断,丑奴完成了对皇后娘娘的嘱托,要保护太子殿下,这个誓言,终于达成了。”
他伸手取下面上的鬼面具,露出一张伤痕交错的脸颊来,狰狞可怖,像是被人用刀划破的,几乎没有一快完整的皮肤。
但此刻,他眼睛平和的犹如春水般,他看着叶南的方向,露出一抹笑容,“蓉儿,下辈子,别再投身帝王家,我们,做一对平凡夫妻吧,这辈子,我累了,终于,可以去找你了……”
说罢,他凝气于掌,一巴掌排向自己的天灵盖,高大的身形在众人面前缓缓倒下。
一时静默无言,祁城笙开口,“越州雪灾,袁家的影卫活了下来,这是他的血书。”
他递了个书信过去,天盛帝打开一看,眉头紧蹙,看罢,双目如炬,看向祁城镜,“孽障!”
祁城镜呆呆愣愣的神情忽然有了动作,放声大笑,“孽障?我算什么啊,棋子吗?天盛的棋子,叶南的棋子,我娘不要我,我爹恨我入骨!兄弟算计,百姓厌恶,何其可悲?”
“你以为你的儿子有多好,等着看吧,不孝子,可不止我一个,我倒要看看,另一个儿子,你要怎么处置?哈哈哈,我祁城镜这一生,所做所为,从不后悔,爹娘负我,世人负我,我如何要以德报怨?自私是你们,无耻是你们,等着瞧吧,你们都会下地狱的!”
他说罢,猛地一用力,嘴角鲜血溢出,他看着天盛帝的方向,死不瞑目,那双眼,蕴藏了太多的悲凉和……愤怒!
天盛帝面色骤变,刚要说话,就听到林外喊打喊杀声捡起,厮杀声震天响,他环顾四周,忽然就明白了什么,悲怆的大笑两声,“祁城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