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聪明,吓唬都吓唬不住,没错。”余罪道,隐隐地对戈战旗有点佩服了,他好奇地问着:“那现在,小野屎二先生,你否认你是戈战旗吗?”
“呵呵,没错,我就是。可你无计可施,在这样的空中客车上,别说你五原的小警察,就国际刑警也不敢抓捕的。你这么蠢,现在在那个国家的领空你知道么?你们是不是上来的人太少啊,否则早动手了,还和我废话?”戈战旗笑了,回复了他拥有自信,他不客气地道着:“给你五秒钟考虑,把护照、机票、行李箱还给我。”
“不拽你会死啊?”余罪气急败坏了。
“死的不一定是我……余警官,现在已经出了中国领空,还别吓唬我,我只要高喊劫持航班,不管真假,航班都会就近降落,不管我落到那一国的警方手里,都没你的事了……现在在日本领空,就咱们俩,如果被日本警察滞留,你说谁会更倒霉?”戈战旗瞪着眼道,余罪倒吸凉气,然后戈战旗很不客气地戳穿着:“别虚张声势了,就上来你们也无权抓人,难道敢当着这么多国际友人强行抓捕?民航的名誉可比我值钱……开始计数,五…四…三……”
戈战旗面无表情地说着,余罪滞滞地看着,直到数到最后一个数,戈战旗起身,用日本语大喊了一声,然后两位空乘人员向他奔来,再喊时,余罪举着护照已经亮到他面前了,不住地拱手作揖讨好,他得意地坐下了,等空乘人员和两位空姐上来关切地询问,戈战旗叽里呱啦说了一堆鸟语,那空姐居然听懂了,喏喏应退。
“你喊什么了?”余罪紧张地问。
“我喊我很不舒服,需要一杯热水吞和两片药。”戈战旗笑了,慢慢地装起了护照。
果不其然,空姐不一会儿端来了热水,鞠身送给戈战旗,气得余罪直翻白眼。
“其实出了国境线,你和我的旧身份都不重要,这个世界通行的是货币,而不是那个国家的法律……你自己都身不由己,还想境外执法?告诉我,你身后的官僚机关,是不是还在研讨如何阻止我落地,但对于这种空中客车,又无能为力呢?”戈战旗呷着水,果真吞了两片药,然后他摁了摁呼叫按钮,礼貌地,把杯子还回去了。
余罪讷言了,所有的小聪明,在这位犯罪学者的大智面前,相形见绌了,他像难堪一样,不时地挠着后脑勺,而戈战旗,却在得意地欣赏着他的糗态……
插翅难逃五
“这事谁负责?是你吗?你负得起吗?”
“我们是西山省刑警侦查总队刑警……”
“去去,一边去,这是首都机场。”
“你们有义务配合我们办案。”
“我们更有义务维护国航的信誉,谁解释一下,为什么协查成了强行登机?你们这是警察吗,这是犯罪!”
“你听我解释,确实有一位潜逃的重大嫌疑人……”
“有通缉令吗?这儿只接受公安部和国际刑警通缉令,你们什么级别……”
……
“004号,004号,核对信号。”
“收到。”
“分配你处呼入码01342,重复,分配你处接入码……”
“收到。”
“021号登陆,开始远程上传。”
“收到,准备接收……”
……
五原的专案组出现了短时的混乱,这个貌似突出奇兵的计划揭开来才发现一堆问题,省总队秘密派遣五人小组赴京追捕,为首的正是余罪,他们在国际机场和对方公安接洽,出于安全考虑,机场在安检出口加设了一岗,让他们以安检通送协助员的身份盯守,可不料最终找到目标的时候,其时五人分别机场各处,闻讯赶来,嫌疑人已经登机,无奈之下,他们中有两人假冒机组临时增配人员登机,而真正的机组人员,被他们摁在行李车里挟持了。
起飞后才发现问题,机长向塔台汇报,管理局出动应急人员了,第一件事就是先把西山来的几位特勤,全部控制了,不过他们这一整,让空管骑虎难下,高度紧张了。
所以在联系上的第一刻里,听到的不是商讨解决方案,而是两方仍然在吵嘴。
专案几位,都看着许平秋,那复杂的眼神在说着同一句话:太出格了!
确实太出格了,张勤也头疼了,他征询着几人,寥汉秋道着:“空中客车是一个相当敏感的地方,就国际刑警也不敢在这个上抓捕,影响太坏,而且有可能危及到旅客的安全。”
“出境人员必须遵守到达地的法律法规,如果在降落地着陆,这事协调难度就大了,可能不是我们期待的处理结果。”杨诚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甭指望那些洋鬼子能干出什么好事来。
“这事……许局,您看……”张勤也进退两难了。
“安静…听听再下结论,我能告诉你们的是,我启用的是特勤人员,即便被抓住,被关押,也不可能承认自己的身份。”许平秋道,眼里闪过一丝狠色。
这样的处理方式,让在座觉得寒毛倒竖了,凛然中带了几分崇敬。
远程连接的器里,滋滋的电流声,通过机上唯一一部微波机载线路,在断续传输着一位特勤发回来的声音,这时候,在场的诸人又竖起耳朵了……
航班上,旅客开始昏昏欲睡了,戈战旗不时看余罪一眼,余罪眯着眼,没看他,不过那表情肯定是:飚上了!
过了好久,甚至戈战旗起身上了一趟卫生间,等他回来,余罪还是那么安安生生地坐着,是啊,飞机上就这么大地方,能跑那儿。而且两人可能成了相互掣肘的关系,不论谁,都不想经历被外国警察扣留的事。而且两人不管谁胡来,都有可能导致这种事情的发生。
于是两人出现了短暂的和谐,甚至还相互一笑,缓和一下紧张的情绪。
过了好久,戈战旗憋不住了,轻声问着:“我旁边是个英伦老太太,你一句外语也不会讲,怎么换的座位?”
“哦,我求了空姐,她替我讲了句,我没听懂。”余罪道。
“我们其实有很相似的地方,都出身卑微,都矢志不移,你说呢?”戈战旗道。
“我人有点卑鄙,可我出身还真不卑微。”余罪笑着道。
“也许是吧,我这样讲,咱们之间,有没有和解的可能呢?我又没拿你一分钱,对吧?你不至于拼命拼到这份上吧?真要让那国警察逮着,关上几个月,再把你驱逐出境,那得多难看啊?你肯定没护照,对吧?”戈战旗笑着道着。
“这不走得太急,还没来得及办吗。”余罪道。
“前面那个问题呢?你还没有想明白?”戈战旗问。
“肯定能想明白,但你的钱我不敢拿呀?!”余罪侧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