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褰彝在房中来回踱步,心里也暗中担心,苏珈珈离去那么久了,音信全无,也不知她怎么样了,他越想越发地担忧起来,心中惶惶不安,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师父,弟子有些话想找你谈谈。”羽粼珑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门外,险些把褰彝给吓了一跳。“你进来吧。”褰彝对着他道,羽粼珑走了进来,朝他行了个礼。“师父,你是不是故意把苏珈珈给支开的?而且,师父你似乎并不想让她知道我们五灵位成员即将成为祭灵者一事。”
褰彝一听这话,愣愣的看了看他,半天言不来一语,真没想到他竟能看穿他的心思。“没错,那一天为师同意让苏珈珈独自一人去天方界阻止炎兽重破封界,确实是因为早已晓得她此去需要几天才会回来,到那时,五灵已祭位,她回来见不到你们,自是会很伤心,但也总比她眼睁睁地看着你们祭灵,却什么也做不了来得好。”说到底,褰彝也不是有意要骗她,但他终究是骗了她,她要恨,他也无怨。
“师父你如此良苦用心,真希望苏珈珈她能明白。”羽粼珑并不希望在他们走后,苏珈珈会因此而记恨她师父,他深知苏珈珈对褰彝的感情,若是有一天得知他骗了她,她该是会很伤心吧。
褰彝无奈一笑,一直以来,还是羽粼珑深知他心。“成为祭灵者,你们不会死去,但你们将成为灵剑的一部分,灵剑也将借你们身上的血灵之力重获力量与天珠抗衡。”
“那师父,苏珈珈以自身元灵祭奠天珠,结局会和我们一样吗?”她是不是也不会死?只是成为了天珠的一部分,与它融为一体呢。
“不,苏珈珈的结局与你们不一样,她将魂飞魄散。”“什么?”羽粼珑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过,苏珈珈不会一个人孤独的死去。”他会陪着她,陪她一起生一起死,从一开始,他就做好了要与她同生共死的准备。
皓月当空,星火燎亮,轩辕衠独自一人于院中练剑,乱花起舞间,他翻飞一片曼花海中,手中之剑挥舞扬英,刺落片片芳菲,凝香拂尘,苾馥沁人心脾。
旸昡在远处瞭望他许久,知他心中不快,便不去打扰。“也许让他一个人静静也好。”瀥龙女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边,凝望不远处的轩辕衠舞剑的身影,淡淡道。
旸昡闻言回身,朝她一笑,挽着她的纤纤玉手,往回走去。“轩辕师兄找了倾城那么久,却找不到,他该是有多担心呢?”
“他最近的情绪越发地不镇定了,若是再找不到舞倾城,不知他会怎么样。”旸昡暗自担心他会出事,却又什么也帮不了他。
瀥龙女亦是无奈地叹息,“苏珈珈也走了那么久都不回来,两天后我们就要祭灵了,她再不回来,我们连与她见最后一面都不能了。”
旸昡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两眼温情脉脉凝视着她。“瀥儿,也许祭了灵后,我们可能见不到了,但我对你的爱永远不变,你永远在我心里,在我的灵魂里。”
瀥龙女莞尔一笑,亦是深情款款地凝视着他。“我知道,我也是一样。”旸昡动情地将她搂入怀中,彼此温热的躯体相贴在一起,那一瞬间,世界是那么的安详,美好。
咕咕翻滚了一宿,仍是睡不着,一连几天下来,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天天不在,她连吃饭睡觉的心情都没了。水灵玉见她每天那个样子,心疼不已,便跑来和她一起睡。咕咕有时没日没夜地哭,把她搅得也睡不好觉。
“你说天天她是不是不要我了?去了那么久都不回来。”咕咕扑到水灵玉怀中痛哭流涕。水灵玉安慰了她一宿,自己都没睡好觉,黑眼一大圈,把羽粼珑都给吓坏了,不晓得她发生了什么。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水灵玉一脸委屈,扑到他怀中诉苦。诉完了苦,困得直倒在他怀中,沉沉地睡去了。羽粼珑将她抱回房间,放到榻上,为她盖好被子,才离去。
咕咕哭闹了一夜,这会儿也累得睡着了,羽粼珑走近厨房,为她们俩做了好多好吃的。回想起以前,每天早上苏珈珈都会跑来厨房与他一起做早饭,那个时候,咕咕每天天不亮就叫嚷着要吃的,害得苏珈珈不早早起床来帮她做早餐,做好了还要端到床边喂她吃,她才肯懒洋洋地起床。
那个时候,虽然很累,却很幸福,就那么忙忙碌碌的,一天就过去了,每天早上醒来,那些人都还在。
当苏珈珈醒来时,她又回到了魔都。
这一回,她又再一次伤痕累累地出现了在上清岫的面前。他一脸无奈,埋着头为她医治。苏珈珈在床上躺了好久才醒过来,阗窬一直守在她身边,东隅早已不知去向。
当她睁开眼的第一幕,入目的仍是那一张熟悉的面孔,她眼角不觉地落下了泪,明明她就是个冒牌货,他为何要一直对她那么好呢?不值得的。
阗窬迷迷糊糊间已枕着下颔眯起了眼睛,苏珈珈悄无声息地下榻,小心翼翼地为他盖上了一层被子,转身正欲悄悄离去,身后却传来了那人喑哑低沉的声音。“你就打算这么走了?连一声道别的话都没有吗?”
苏珈珈不自觉地停住了脚步,回身看了看他,欲言又止,或者,她根本不知道该说说什么好。
阗窬朝她走近,竟一把将她揽入了怀中,紧紧抱着。“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湿热的嘴唇抵至她的耳垂,带有丝丝酥麻的触感,苏珈珈不由得浑身一震,想要挣开他,不料她越挣扎他搂得却越紧,她整个人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你放开我,让我走。”苏珈珈无奈地松了手,苦求着。“不,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走了。”那人似乎发起了狂,将她死死地抱住。
苏珈珈象征性地挣揣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妥协了,任他抱着。两手也不知不觉地回抱住他,不是出于爱慕,不是出于奢情,而是一种宽慰。
良久,那人终于放开了她,一脸尴尬的表情,他别过头去,背对着她,似在逃避什么。
“对不起,方才我失态了。”半晌,那人才悠悠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