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了?”袁彻宇问,“柏温消失多久了?”
“你问我他消失多久了?!他有多久没联系你,你不知道吗?”
罗南情绪激动。
“我告诉过你,我明明告诉过你!不要那么相信罗威尔,他迟早会毁掉你,而你还是继续让柏温留在那个恶魔身边!”
袁彻宇双手紧抓着方向盘。
他没有收到消息的唯一可能性,是他们封锁了所有信息来源的渠道。
“你现在在哪?”袁彻宇问。
“去机场的路上!”
“我马上赶到机场,等你赶到的时候,私人通道应该已经打开,坐私人飞机走。”
罗南挂断电话他要抓紧一切时间和方式搜罗有关柏温的消息。
但现在,哪怕是柏温最后出现时身上穿着什么衣服这样的信息,他都求而不得。
他给所有在国的信息源都发出了一条消息。
“找到柏温。”
他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窗外的树木映出鬼魅般的影子,投射在罗南脸上,阴晴不定。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柏温失踪的消息这么上心,明明这个人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大概,只是因为他也曾在马戏团里待过,所以产生了共情。
……
黑暗中,到处都充斥着血腥气。
这是一个屠宰场工作室,紫黑色的地面泥不堪,许多赤膊工人穿着皮围裙,机械的将一个个重百十来斤的、刚刚处理好的整牛挂到铁钩上,然后缓缓吞入另一个当口。
但与如此可怕的场景截然相反,空气中除了流动的血腥气,竟然还飘荡着轻缓愉悦的音符。
工人们大多都没什么表情,只是单一的重复着手头的工作。
所有人都知道,这些歌,是给那些即将死亡的牛听的,目的是让他们在死前感到放松,从而在彰显壤主义的同时获得更好的肉质。
于是那些微微眯起眼睛享受的肉牛,就这样被送入了锋利的铡刀下,瞬间就一命呜呼。
这样的铡刀被封在铁箱里,距离地面大概有一两米的距离。
没有人愿意靠近那里,即使是在屠宰场工作了半辈子的工人也不会有人愿意靠近哪里。
因为里面全部都是积年累月洒下的血块,单单是靠近,那种令人作呕的血腥臭气就会把人呛得喘不过气。
所以没有人知道,现在的那个铁箱之中,有一个昏迷的男人。
男人被五花大绑着,半个身子都埋在血污之中,头上除了有个窟窿,头皮上还有许许多多的刀痕,鼻骨也已经骨折,原本英挺的鼻子竟然呈现出下陷的趋势。
其实,要不是有血污遮挡着,会显示出他身上更多的伤。
忽然,老旧的机器再次发出“几里哇啦”的声音。
工人们见怪不怪,甚至忍不住咒骂:“这玩意儿什么时候能换掉?”
咒骂声和机器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不会有人听到那个老旧的铁箱内传来的微弱呼吸声。
原因是一块血污堵住了男饶鼻子所以他被活生生憋醒了。
他的眼皮被血污糊住,现在想要睁开,结果轻轻一使力气就疼的让他浑身战栗不已。
他蓝色的瞳仁在睁开的缝隙中窥伺到了一片黑暗。
柏温觉得又气又笑竟然还没死。
他现在竟然能够想起那个雨夜,甚至能够回味金属的弹头穿过自己的胸膛和脑袋时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