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昨天他比赛中看到的长大后的齐豫同样的年纪，一样的身高。但是神情却和昨天那位截然不同。

好像······昨天那位的反面。

男孩全身上下收拾的妥妥贴贴，黑色的燕尾礼服，黑色的蝴蝶结，梳的整齐的头发。

金色的瞳孔。并不是幽微的蓝色。

他们都在奔跑，可那个男孩居然是在慢悠悠的行走。

“这是言灵，深血。哥哥，你看他的指甲很长，只要被他的指甲划开皮肤，就会挂哦。”男孩幽幽的说道。

“你别吵！我急着逃命呢！”路明非边跑边大声喊。

男孩冷笑，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跟上路明非，“那是血统纯度超过百分之七十的混血种，极度危险的存在。到了这种程度，他的一切都和龙类无异，你真以为自己能跑的掉么？”

男孩好像根本没有看到齐衡似的。他站在齐衡面前，看着路明非。

齐衡瞪大眼睛，拼命奔跑，穿过男孩的身体。把他们的谈话听的清清楚楚。

“路鸣泽你倒是想办法救救我啊！”路明非喊，“妈de，这条巷子怎么永远跑不出去！”

男孩冷冷的笑，黑色的燕尾服在风中飘扬，“哥哥，你从未真正见识过我。之前我都做了什么无聊的事啊，帮你给女孩送烟花，开外挂，送手机······”

“啰嗦！”

路鸣泽丝毫没有介意路明非的打断，他盯着路明非，如同弟弟盯着兄长般体贴关心，

“从今年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他说，“这只是开始啊，哥哥，交换么？”

齐衡猛地愣住了。

眼前的画面太熟悉了。

这个男孩太熟悉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见过他。

似乎在梦里出现过的，那种熟悉的味道。无尽的黑暗中，苍老的国王坐在王座上，周围尽是头戴假花的亡灵。苍翠的群山脚下，是庄严古老的圣堂，广场中央，枝叶茂盛的巨树散发着淡淡的光辉，有无数背后长着黑翼的堕落天使扒在树枝上，啃噬着枝叶。雄鸡站在树顶，叫声凄厉。

齐衡突然觉得头痛欲裂，随即而来的是心底深处传来的无尽的愤怒，和不甘。

而这种愤怒，尽是对于这么小的一个孩子。

他突然发疯伸出一只手，转身狠狠的劈下去。

他听到男孩轻蔑说，“哼，血统低劣的废物面对血统纯度高的混血种都会产生这么大的反应吗。”

随后那男孩突然消失了，身旁传来路明非的鬼叫声。

“师弟！”

齐衡猛地惊醒过来，看到面前空无一人，自己则是呆呆地站在原地，有绿色的汁液从手中滑落，那些汁液滴落在地下，逐渐变成刺眼的深红。

那个怪物不见了。

突然，只听巷道口又有人的脚步声，那脚步声突然猛地加速起来，黑影投射在墙角，越来越大。

黑影的背后长着巨大的刺。

怪物正从别的方向试图发动袭击！

“师弟，你愣着干什么，快点快点找东西掩护啊！”路明非颤抖着手，拉着齐衡躲到垃圾桶后面。

突然，那黑影竟然飞跃起来，刀影闪落天际。

齐衡心跳欲炸，看着那到银色的光夹杂着飓风到达头顶。

突然，刀锋停止了。

传来毫无起伏的声音，“路明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