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不是眷恋功名的人,打了这么久的仗,多少人葬身在战场,我又砍杀了多少人,已经多到我记不清楚了,我一闭上眼睛,就看到鲜血,每一滴滴落的鲜血都是我埋下的罪孽!”阿牛慢慢的说道!
“战场本来就是你死我活,你不杀死别人,别人就可能会杀死你!你认为你不上战场就可以相安无事了吗?你的奶奶,你的阿正叔,他们哪一个不是爱恋平凡,可是平凡的平淡就一定能相安无事吗?这世界从来不会因为你没有错,别人就一定会放过你!”樊猛大声的说道,声音由平和慢慢的变成激动!
“你是男人,是男人就不要做懦夫,男人只有自己强了,才有资格说可以保护自己的家人!男人,自古只有成王败寇,哪有什么平平淡淡。”
阿牛朝樊猛看着,听着他激动的劝诫,陷入了深深的思索里!旧时遇到的种种不公在脑袋里不断的来回翻动着。
“将军,谢谢你!我想我错了!我想我骨子里应该是不想平凡的。我经历了那么多九死一生,应该不是为了到最后平凡!”阿牛望着樊猛,表情里多了一分坚定的味道!
“我想我明天应该去接上我的妻儿,带他们去都城,给他们更好的生活,然后,我也要立更多的战功。”
樊猛听了,脸上大悦。
“这才是我要的阿牛,未来还有很多的胜仗在等着我们!”正在这时候,两位士兵把招兵令押到了跟前。
“将军,招兵令已经带到!”一个士兵向樊猛说道,樊猛朝阿牛笑了笑,阿牛也笑了笑,走上前站在招兵令的对面,伸出右手在他脸上拍了拍,转过身去,背对着招兵令摆了摆手。
“带下去砍了吧!”阿牛轻轻的说道!士兵看了看樊猛,樊猛也摆了摆手示意拉下去。
“将军饶命啊!”招兵令大声的喊了起来!两个士兵架着他朝兵营外走去,不一会儿,便听到一声惨叫!
夜月如盘,偶尔听到虫鸟的叫声,一切,都在安静的等待黎明!
启明星落,东方的天空开始渐渐的变亮,军营中,已经有士兵修整的声音,不一会,一小队骑着马的兵士,走出了兵营,朝着东方的光亮,策鞭飞快的奔去!
村落的小院子,门前路已经杂草乱生,院门紧紧的关着。一队兵士在院前停下,两个人很快从马上爬了下来,看着满地的杂草,对视了一下,踏过荒草,轻轻推开了院门。
“阿娥!”有个人喊了起来,原来这两个人正是阿牛和蓬蒙。院子里,早已没有了昔日整齐的景象,杂草丛生,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打理过的痕迹。阿牛看了看,健步上前到屋子前,屋子的门紧锁着,门上的锁早已经锈迹斑斑,很显然,这个屋子已经很久,没有被打开过。阿牛抽出了身上的配件,削开了锁,推开门,屋子里顿时传来一阵发霉的味道,客厅里的蛛丝随处可见,神龛里,六个排位安静的立着,桌子上,还摆着盛着食物的碗,食物早已腐烂,在碗里变成发霉的黑块。阿牛走进了房间,除了蛛丝随处可见,其他的和他出发时候一般,床上的被褥整齐的叠放着,已经落满了灰尘,桌子上的茶壶茶碗,整齐的摆放着,还有黑麟弓,静静的挂在墙上,仿佛等着他的归来。
“大哥!”蓬蒙跟了进来,“看情况嫂子应该很久没在这边住了!”
阿牛看着空空的房子,整个人都陷入了深度的回忆和沉思中,完全没听到蓬蒙的声音!很久,才缓过神来,看看蓬蒙,对他说道“蓬蒙,去招呼兄弟们都进来吧,把这房子内外打扫一下,我们今晚暂且在这里歇息一晚,明天我们去周边和镇里,打听一下你嫂子的消息!”
“好!”蓬蒙听完,赶紧走了出去,很快就把候在外面的士兵叫了进来,一干人等把家里上上下下进行了简单的打扫,蓬蒙又给了其中一个士兵一点银两,吩咐他去给大家买点吃的,再次回道阿牛的旁边,只见阿牛呆呆的坐在桌子旁,一声不吭。
“大哥,兴许嫂子是搬到镇上去了!”蓬蒙轻声的和阿牛说道。
“兄弟,你看这屋子里的一切!阿娥肯定不是搬到镇里去了,家里的东西丝毫没有动过,我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们一去这么久,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阿牛说道。
“嗯,明天一早我们就去镇子上,不管耗费多大的精力,一定要找到嫂子!”蓬蒙坚定的说道……
月色皎洁,屋子里,阿牛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色,辗转反侧,士兵门在客厅搭起了临时睡觉的地方,经过了几天持续不休的赶路,兴许是早已疲惫,鼾声四起,偏房里,蓬蒙也在床上反复辗转着!夜,在他们的眼里,那么的漫长,漫长到枕边,放牧了一整片草原的羊群。
东方的天际缓缓从黑暗透出几分亮光,“吱呀!”门开了,迎着微弱的白光,阿牛从房子里走了出来,从家里找出了割草的刀子,一个人轻轻的,把满院的杂草都做了几分修整。修整刚罢,蓬蒙推开了偏房的门,走了出来,看见了阿牛的忙碌,赶紧上前准备帮忙。
“不用了,蓬蒙!我都已经搞好了,你去把我们的兄弟们招呼起来,我们准备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