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眼,那杀手就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是真的沸腾了起来!沸腾的血液岩浆一般流淌在筋脉各处,所过之处,皮开肉绽,骨分肉离,筋脉寸寸尽断,“咔……咔……”那杀手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呻\吟,全身嗤嗤冒着青烟,整个人红得像是烧红的烙铁,一张脸万紫千红,七窍流血,殷红的血自绽开的皮肉下喷涌而出,叫他整个人看上去极为骇人。
“……很危险的事情吗?”
最后一句话说完,伴随着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噗”声,那个不堪重负的杀手竟然整个人炸开了,炸的血肉横飞污血四溅,殷红的血夹杂着血肉,哗地一声溅上窗棱,瞬间染红了窗,然后顺着窗纸缓缓流下。
寝殿里,床上地下,就连天花板上都飞溅着殷红的血肉,整个寝殿都被笼罩在一片血海之中,一道淡红色的透明屏障静静挡在床上那人身前,那人身上一尘不染,与整个血红的寝殿格格不入。
寝殿外,飞身赶来的沈晏修只看到寝殿里面血光一闪,一股热血就溅上了窗,沈晏修大骇,整个人呼吸一滞,大叫一声“尊上!!!”就冲进了殿里。
不料,刚刚飞身入殿,沈晏修就被一股冰冷的杀气锁定了,伴随着那道杀气,一股令人窒息的强大威压瞬间笼罩住了他,沈晏修整个人都僵住了,流着冷汗僵在那里,再不能移动分毫,就在这时,一道凌厉的掌风带着森森杀气,直取他面门而来!
“尊上!!!”沈晏修突然大声叫道。
听到他的声音,那只手停下了,修长的指尖堪堪停在他眼前半寸,手上的绷带松了,凌乱地挂在手指上。
一滴冷汗自额上缓缓流下,沈晏修结结巴巴地叫道,“……尊、尊上,是我。”
笼罩在身上的杀意消散不见,沈晏修刚松了一口气,那只手就突然咚地一声在他额头上弹了个响亮的脑瓜崩儿。
“嘶——”猝不及防被弹了个脑瓜崩,沈晏修龇牙咧嘴捂住红肿的额头,“尊上!”
“原来是左护法啊!”沉渊做出一脸惊讶的表情,仿佛刚才差点杀人的人不是他一样,见沈晏修疼得龇牙咧嘴,他满意地收回手,突然歪头一笑,“左护法难道不知道在本座睡觉的时候突然出现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吗?万一本座一时失手,把你杀了可怎么办。”他语气轻松,笑得一脸无辜,纯良得仿佛没有丝毫危险性,但在场两人都知道,这句话并不是在开玩笑。
沈晏修捂着额头:我现在已经知道了……
“尊上,你没事吧,那个杀手呢……”说着,沈晏修就毫不设防地朝沉渊身后看去……
那个瞬间,他以为自己看到了地狱。
沈晏修俊脸一白:一直知道尊上起床气大,却没想到居然这么大……想想自己居然和这样的尊上在同一张床上睡了三年……沈晏修突然觉得,被尊上迷迷糊糊踢下床好像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毕竟……好好活着比啥都重要。
“本座当然有事啊!”沉渊突然皱着脸叫了起来,可怜兮兮地冲着沈晏修伸出手,“本座的手好疼呀!!!”他手上的绷带松了,松松垮垮地挂在手腕上。
沈晏修:。。。尊上你都这么凶残了就不要装可怜了吧。。。。
“尊上,里面不干净,有话出去说。”说着,沈晏修将沉渊拉到了寝殿外面,站在殿外,一边替沉渊包扎一边责备道,“尊上,以后不要乱吃药了,你看这次,多凶险啊!”
“嗯,”沉渊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是挺凶险的。”不过不是他凶险,是那些不安分的人凶险。
这时,田云成赶到了,看到沉渊和沈晏修都好端端站在那里,他才大大松了口气,恭敬地向沉渊禀报道,“尊上大人,入侵青州分坛的杀手已经全部围剿完毕,还留了三个活口押到地牢去了,尊上大人,您要不要亲自去审?……左护法大人你额头咋啦!!!”
沈晏修一脸窘迫,“……刚不小心磕门上了。”
没想到居然还留了三个活口,沉渊想了一下,脸上突然露出凶残的笑容,“审,当然要审。本座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胆子这么大,竟敢打扰本座睡觉。左护法,跟本座去看看。”
说完,他就带着沈晏修朝地牢走去,刚走了两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转过头,吩咐田云成,“大门牙,去为本座和左护法准备一把伞,还有,你那寝殿,本座劝你还是别进去了,小心恶心到你。”
“哦!好!伞!尊上大人要伞干啥啊??”沉渊的命令听得田云成一头雾水,也不知道尊上突然要伞干什么,还有为啥不让我进寝殿啊……心里这么想着,他还是不信邪地朝寝殿里望了一眼,然后……
“呕——”
田云成觉得自己把胆汁都要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