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时柒正在尝生肉，但是看少年满脸是血的模样，时舞便觉得胃里不舒服，“把尸体弄出去，这味儿闻着真恶心。还有你那张沾满血的脸，也给我清洗干净去！”

时柒耳朵动了动，被时舞一训斥，双耳顿时耷拉下来，站起身，拖着尸体低着头失落地走了出去。

然而刚走出去，他便一改那忧伤的模样，开始兴奋的在泥巴地上刨坑，准备把这个并不怎么好吃的生肉给埋了。

但挖着挖着，狗鼻子动了动，他抬眸看向某一处方位，绿幽幽的眼睛里泛起更加狂热兴奋的情绪。

他不再挖坑，而是手脚并用地朝那处方位奔去！

——闻到了。

他咧嘴一笑，闻到了。

——十一号的味道。

*

时舞涂着蓝色指甲油的手轻轻搅动着面前茶壶里的茶水，无聊地等待着零三号给她传达的消息。

零三号的能力能连接他们所有人，方便交流，但他们无法主动联系零三号，只能靠零三号联系他们。

这个能力在众多试验品里并不强大，处于末端，当初差点儿也被看护员送进失败品的行列。然而实验品可以通过其他方式去增强自己的价值，零三号虽然能力普通，但她的近战十分强悍，戴上墨镜后与十四对打，十四根本就没有还手的机会。

当然，这种强悍都是后天自己练习的，为了不去实验室地下的牢笼，她付出了超过自身承受力千百倍的力气。

门外十七号还在刨坑，时舞站起身，打算把他叫回来洗干净，可是出去以后，很奇怪时柒竟然不见了踪影。

她微微蹙眉，看着地上挖到一半就没有挖的大坑，内心又有些生气。

尸体被丢在一边，还散发着恶心的血腥味。

时舞叫了一声：“十七号！你死哪儿去啦？！”

没有人回应她。

时舞抿着唇，捡起一块石头就朝树丛扔过去：“你给我出来！”

“轰！”石头在落地之时即刻爆炸开来！将周围的树木点燃了些许。

可是依旧没有任何回话的声音。

时舞渐渐感觉不太对，她眼珠子转了转，细细听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本以为是十七号在整蛊，但看见自己都已经生气了还不出来，这不像是十七号那条狗的性子。

时舞慢慢后退着，她觉得现在还是先回屋子里比较好。

然在后退到门口的时候，她的后背却猛地撞上了一个胸口！

随后，一只手从下面将她拦住，尖锐的匕首轻轻抵在了她的腰间，太阳穴的位置，也被对准了。

烟味传来，闻着就是劣质的味道。

有点呛人，让人心里十分不舒服。

时舞怔了怔，一个下巴搁在了她颈间，耳边响起熟悉的调侃声音：“小时舞，几天不见，胆子越来越大了？”

景书的刀子很尖锐，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在女孩的腰间来了一刀，时舞痛的脸色微变，随后咬紧牙关，脸色狠厉，手中藏着的一块小石子直接丢在了地上！

霎时！

爆炸声响起！

她被人狠狠一脚踹开！

后背的脊椎都简直要被踢断了！

李大婶儿还在屋子里，景书看见石头自然会先回屋子里去那个老太婆！

果然，时舞从地上爬起来以后，就看见抱着老太婆的女孩将人轻轻放在了一处较为安全的地方。

“十七号呢？！”时舞吼道。

景书被刚才的爆炸波及到了，手臂被炸出了血，她微微侧目，看着一脸戾气的时舞，女孩这甜美的洛丽塔妆容已经被面部的扭曲表情给彻底破坏掉了。

看得人毫无欣赏的欲望。

景书嗤笑道：“蠢狗么？”她从背着的斜挎包里摸出了一块肉，捏在手里晃了晃，轻轻笑道：“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

时间回到十几分钟前。

景书靠着留在李大婶儿身上的追踪器一路追到了这片较为偏僻的郊区。

这里绿植丰富，是一处自然保护景区。

她把车子停在入口后，便从斜挎包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压缩方块。

方块上的按钮轻轻一按，压缩物立刻膨胀起来，散开以后，就是自己常穿的那件黑色风衣。

虽然这套衣物搭配起来不是很好看，不过景书还是得将风衣披上。

毕竟里面的衣物沾了血可不像这件衣服那样好洗了。

挂在风衣上的墨镜取下，戴在了脸上，景书凝视着手机里显示的方向，心里已经在盘算着时舞的几百种死法了。

刚走了没两步，耳朵动了动，她敏锐的听力仿佛听见了从前面不远处传来的四肢奔跑的声音！

其中还夹杂着犬类嘶声低吼，带着兴奋和对猎物的狂热。

兴奋和狂热倒还能理解，毕竟猎犬与猎鹰向来水火不容，不过——

猎物？到底谁才是？

景书挑挑眉，穿着的白色运动鞋往地上一踏，隐藏在鞋底的黑色枪支便从顶端掉落出来，被她俯身捡起后，瞬间变形，由更加微小的枪变成了一把较的。

另一只鞋子同样藏着一把手枪，景书拿出，食指扣在扳机环里，玩弄似的转动一圈，接着——

对准了那个朝自己狂奔而来的身影。

——十七号。

蠢狗。

以前在实验室懒得参与打架，只想睡觉吃饭看漫画赏大波美女萝莉，因此每次实验品自发举行的比试打斗里，她几乎是能让就让，就盼望着赶紧结束回房间里瘫着。

这才让这个天生对猎鹰有敌意的蠢狗变得无法无天起来，让他以为他的实力与自己相当或是胜过自己一筹。

不过现在不同于以往。

她又懒得让了。

当然，更不想让。

所以，虽迟但到，得接着这次机会，给十七号好好上一课，教教他，什么叫做——清楚地，自我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