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会为了眼前的这个他哭,还是那个已经“死了”的他哭?!
袁代突地有点烦躁,又生出了一股无力。
他这次低调地回来,就是为了搏命的。
既是“搏”,总归会分个输赢、冒个风险的——反正,不是他死,就是己亡。
因此,自己还活着的这件事,他连最亲的长兄都没知会,更不要提她了。
要怎么说?
...无话可说。
死一般的沉寂里,天边突地传来了一阵有节奏的云雀啼鸣。
袁代向那方望去,霍然起身,道,“我要走了。”
暗巷附近,隐约传来了金铁的动静,应是执金吾的走步声。
“找你的人,也都来了。”
见阿璇仍背对着自己,一言不发。
袁代苦笑一声,最后拍了拍三儿的脑袋,低声道,“去,帮我护住她。”
... ...
“二皇子,那边!”为首的执金吾向前方的空地一指。
那里有一位妙龄女郎,而在那女郎的身前,正围着一只成年的斗犬。
...头颈丰满,胸宽且深,小跑时的动作平稳舒展,一看就知是个中的极品。
可这般品相的纯种大沥犬,如何会在此出没?!
刘茨想到什么似的,眼瞳微微地缩了一下。
正迟疑着,九畹从后面率先挤了出来,一路跑上前去,“女郎,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我们都担心死了——!”
“汪呜——”
不等她上前,守在阿璇身边的三儿先护在最前面,用力朝她龇牙,以示威胁。
阿璇也没想到三儿的警惕性这么高,她摸了摸它的大脑袋,轻声安抚道,“别吓她,这是我的侍婢。”
才离开这么一会儿,女郎身边就多出这么一个煞神。
九畹小心翼翼地靠了过来,见三儿没有动作,她忙握住阿璇的手,向身后一指,道,“女郎,快回家吧!为了找你,君侯不止亲自来了,还去找了护卫长安的执金吾帮忙搜寻...”
说着,她又瞥了眼阿璇脚边的大狗,道,“它、它又是哪儿来的?”
阿璇一呆,随口扯谎,道,“我也不知道。我听到狗吠的声音,好奇过来的时候,它就在这里了...怕是被主人遗弃了。”
这话没得心虚,说完了,她甚至都不敢低头再瞧三儿一眼。
九畹却不疑有他,她“哦”了一声,刚才的害怕全没了,“也是个可怜的,难怪这么不亲近人...”
正说着,忽听耳边传来一句,“谢女郎别来无恙。”
阿璇一抬头,就见自家阿父与二皇子一并来了近前。
自己的随心所欲,竟把阿父和执金吾也劳烦过来。阿璇心中有愧,她深深地行了一礼,致歉,再道谢。
不想礼数才行了一半,就被刘茨笑眯眯地拦了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女郎何必见外,行如此大礼?!”
他客气,阿璇愈发地不好意思。
这时,却听那刘茨笑道,“依照女郎之言,这狗...是被人遗弃了吗?”
见阿璇点头,他再笑道,“我见它却很是喜欢,不知女郎可否割爱予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