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宴席散后,白俞衡心情大好,吩咐砚台找媒人下聘礼,这亲事就算是定下了。
八月二十日,妾室朱氏生产了,白府得了第一个庶子,取名白衡知。白俞衡摆了三桌宴席宴请在与长公主和离之后还跟着自己的门客谋士。
宋青竹在送走柳叶之后就整日读书写字不急不躁,而长歌除了断了蒲苑所有人的月银之外后面甚至连食材也不往这里送了。只差没有将蒲苑的人都给发卖了去。谷子按照老路子偷偷溜出府去,寻湘儿与宋修远要银子买吃食。但经过饭馆的时候就听到白府新得了公子,甚至九月初一要再娶妻。谷子气愤极了,什么都没买就气冲冲回了蒲苑,将听到的事情一一告诉宋青竹。
宋青竹是没有料到白俞衡会和天娇和离的,所以根本没有想到通过白俞衡将自己奴契从天娇哪里要过来当然也是害怕自己私下谋划的事情露出马脚来。所以此后也由不得宋青竹自己谋划了。唯一明确的是,她是断然不能主动赎身的就算输将自己攒下的银钱都拿出来,天娇也不一定会放自己离开。
“娘子,真是太过分了,郎主怎可以这样,郎主是不是已经将娘子给忘了!”
谷子看着宋青竹不动声色的模样急坏了。
“谷子,我现在是公主府的奴仆罢了,什么恩宠都是求不来的,全凭郎主恩赐。米买回来了?”
宋青竹看着手舞足蹈的谷子笑坏了,就知道这小丫头又将正事儿给忘记了。
“没有,呀,我给忘记了,奴该死!”
“得了,今日就吃些昨日的糕点吧,你去看看酸了没有。”
宋青竹安排了谷子去忙活后自己才想起来白俞衡要娶的朱颜草是哪家的姑娘,原来是兵部尚书家的小孙女,哥哥宋清皓与她姐姐定亲的时候母亲带着自己去过朱家,见过朱颜草,当时就觉着她只是个小孩子,却也看得出来是个美人胚子。算算岁数,当是不过十四五岁吧,朱家也是极爱自家姑娘的,也不知道怎么就舍得让她做继妻。只不过白俞衡确实也能算得上是青年才俊了,今年才不过二十四的年纪已经身居高位了况且府中若是算上自己才不过四个妾室而已。听说工部尚书的儿子还未娶正室已经有十六房妾室了,每次出行必带上十房小妾。
皇帝与天娇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九月中旬了,回到宫中才知道白俞衡重新娶妻的事情。皇帝没有想到一直中立的兵部尚书竟然主动投靠了白俞衡,生气了,一个人在御书房里摔了好几方砚台,甚至晚膳都不愿用了。还是天娇挺着大肚子去安抚了才进食。
到了十月,天娇早产了,也是个男孩儿,皇帝赐名天固,寓意朝堂稳固。而天娇生产后也就回了公主府,长歌这才禀告天娇宋青竹的事。天娇向来没有将宋青竹放在眼里,但是同为女子,她还是有些可怜这个女人的。于是让宋青竹过来贴身伺候,随便与她聊聊,她想让宋青竹知道她们爱着的男子是如何的薄情甚至可能根本没有就没有爱过。
除了伺候白俞衡就寝,宋青竹哪里懂得怎么伺候人,一时将汤药洒了,一时将花瓶摔了白嫩的手已经满是伤痕。长歌不知道打骂了多少遍甚至还恐吓着要将她发卖了出去,但是宋青竹依旧如此,她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宋青竹故意的,她巴不得自己被发卖了出去,只有出去才可能帮助自己获得自由。
“青竹,你过来,给你看样好东西。”
天娇带着宋青竹来到了一间暖阁,门未开便闻见阵阵花香,里面是一间花房。婢女打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簇簇牡丹花,开得极其浓艳。仔细看时原来盛放牡丹的花盆竟然也是活得竹子,俯身看时便好像青竹开花一般。
“若是青竹开花时,便是我娶你之时。他是不是对你许过这样的承诺?”
天娇看着怔愣的宋青竹笑得灿烂又说道:“恐怕你一直以为是我天娇勾引的白俞衡吧。”
“从前奴这样想过,但是后来奴就不会这样认为了。”
宋青竹回以一浅笑。
“其实白俞衡从没有告诉我你们之间的诺言是我听到你跟我说的,我才去问他。没想到……”
女人回首起往事来总会显得格外温和,似乎是放下了所有的戾气,此刻是宋青竹认识的最为柔和的天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