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殷辰轻笑了一声。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周身的气息变得比恶鬼还要令人毛骨悚然。
他觉得这真有意思。
灵魂跟恶魔融合到一起,扭曲得彻底,之后还被封印起来不见天日。
真可惜,如果不是现在这种情况,他还想好好研究一下。
黑影疯了一样对殷辰发起攻击却徒劳无功,女人站在黑雾的中心彻底癫狂。
她的记忆似乎带着她又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仆人们讨论着夫人的性情大变,殊不知那其实已经完全换了个人。
女仆惶恐极了,可是人们只会觉得她在说胡话。
这具身体也不是她的,这白皙的手,娇嫩的皮肤,这怎么可能会是她的呢?
这些都是夫人的,而她是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
女仆的心中没有半分的欣喜,她照镜子时,看见的是自己的脸,可在别人的眼里她就是玛丽夫人。
她不是玛丽。
而在进行否认时她又忽地,居然是想不起自己是谁了。
女仆跑到了隔壁的小楼,想要回到自己的原本的房间,却在人群中看见了自己。
没错,她自己。
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在对着她笑。
那是玛丽,真正的玛丽。
玛丽是个女巫。
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她厌倦了自己的丈夫。
她同样知晓女仆的存在,并且这些所有的一切她都不要了。
那张羊皮纸也是玛丽特意让她捡到的。
不然她怎么可能以自身的力量召唤出恶魔呢?
玛丽布好了局,让女仆明白这一切,接着毫无迷恋的离开。
看起来是谁都没有伤害,有的人或许还会欣喜若狂,但这些人里并不包括女仆。
这是噩梦。
她总是恍惚间发现自己出现在不同的地方,身边是不同的男人,后来发觉那不是噩梦而是真实,那些痕迹都出现在了身后,主人却像是看不到一样。
她太怕了,这样的日子只觉煎熬。
玛丽甚至没有脏自己的手,就让她憎恨的人得到了应有的代价。
田地种不出粮食,人们因为饥荒冲进了这个家。
女仆死了。
她的头被砍了下来,扔进了水井里,可尽管如此也依旧不得安息。
说是跟恶魔融为一体却没有多大的力量,只是受尽磨难而已,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
她被封印进了镜子里无法解脱,心里逐渐扭曲,封印松动的时候就将这群人困住,打算出来之后将这些人全部杀掉。
理由?其实那都可有可无。
她也没有理由要遭受这种事情,是命运不公,怨不得人。
殷辰:“对,怨不得人。”
有符纸在他的指间燃烧,那是奇异的蓝火,随着蓝火的燃烧,女人周边的黑气也逐渐减少,同时她痛叫出声。
“为、什么……我……”
她努力的想要挣扎,却没有丝毫作用。
一向如此。
也不知是在问谁。
那面等身镜上出现了裂痕,之前是封印在逐渐破解,如今却意味着走向湮灭。
女人迟缓的转过身去,看见了镜中的自己。
不,她看不见自己,再也没有办法看见自己,她只能看见玛丽夫人。
她其实是有话想说的,很久以前就想对那位美丽的夫人说了。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是多么想成为像您一样的人啊。’
“有谁……能、喊一下……我的、名字吗……?”
最后响起的是镜子彻底碎裂的声音。
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
‘啊……’
‘何其可笑的……我的一生……’
似乎是听到了一声叹息以及自嘲的低语。
恶魔的身影,如同清晨被太阳照射到的薄雾一般迅速消散了。
……
窗外的雨停了。
就跟变脸一样,如今往天空望去甚至还能见到月亮跟星星。
“这就,完事了?”
谭万询问着,声音依旧控制着,也不敢放太大。
“解决了。”
“这么快??”
算算时间这才多久??
“不难。”
殷辰一边说着,一边将房间的窗户打开,微风吹进来,一下子便带走了房间里还残留着的湿冷之气。
谭万后来听了这个恶魔的故事,好一阵唏嘘。
“这也是个可怜人啊,也太惨了。”
邬佟:“与其说这些,你不如去看你妹子醒了没有。”
谭万一个激灵,赶紧跑了。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都好好的,怎么就晕了谭芊一个?”
他有些奇怪的问殷辰。
“体弱。”殷辰简单明了的答道,“多锻炼。”
谭芊一看就是那种不喜欢运动的女生,还个正宗偶像宅,跑步健身什么的与她无缘。
她醒了以后恐怕也会怕得慌,就看谭万该怎么解释了。
邬佟只是想着自己这下子终于能睡个好觉。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贺正青也动了,走到他身边:“走吧。”
邬佟顿时一僵。
不用抬头看他都能感受到殷辰的眼神。
妈的,怎么外面暴风雨都停了,他还要一直身处修罗场??
不是说好的兄弟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