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一次见纪沅,已经过去了两个礼拜。
应舒涣因为去医院上了热搜的缘故,他的粉丝“禁卫军”们又开始写长微博讨伐公司,弄得公司为了处理应舒涣的事情焦头烂额。
跟经纪人商量了之后,安排应舒涣在家休息一段时间。
此刻,应舒涣正坐在镜子前面,沉着脸色,百思不得其解。
他脸上的红肿已经完全消褪了,脸蛋又恢复如初,完全看不出被人打过。
但虽然伤痕消失了,心里的伤疤却撕裂的越来越大,简直成了应舒涣最近的心头之恨。
他妈的,纪沅打他?
他老婆居然打他?
他亲妈都没有打过他!
应舒涣长这么大,受过什么委屈?哪怕十七岁的时候为人家女生出头,被说成在后台殴打知名导演的委屈都没有纪沅打他这一巴掌来的恨!
倒不是他立刻就爱上纪沅了,他只是觉得离谱——是整件事情都很离奇!
不对,是从纪沅忽然提出和他离婚的时候,走向就彻底变了。
怎么,是觉得现在要跟自己离婚了,所以肆无忌惮起来,连老公都敢打了?
应舒涣坐在镜子面前越想越气,“哗啦”一声,桌上的化妆品被他全都摔倒了地上,让站在门口的小保姆吓得浑身一抖,脚步一顿,然后迅速端着盘子下楼,远离了怒气中心的应舒涣。
应舒涣气得咬牙切齿,嘴撅的能在上面挂一桶水。
摔了化妆品又在家里踹凳子摔桌子,把床上的枕头摔在地上,又泄愤似的踩了两脚。
他亲妈还在这时候火上浇油,电话打过来试探应舒涣跟纪沅离婚的事情,结果“纪沅”两个字把应舒涣给点燃了,他猛地挂断电话,觉得此仇不报非君子。
他一定要把纪沅揍回来才行,纪沅算什么东西,敢这样打他的脸?
应舒涣站起来,在房间里转了几圈,像追着自己尾巴咬的狐狸,气得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气过头了,隐隐还有一点委屈。
是了,纪沅以前对他都言听计从,是很好的。
就算他不喜欢他,他也没有对自己这么凶过。
半晌,应舒涣停下脚步,身体微微前倾,以一种诡异的姿势顿住了。
就连脸上的表情配合着凝固。
他为什么要这么生气?
应舒涣缓缓地坐到床上,思考道:我这么生气,总是念着他,不是如了他的愿吗?
纪沅不就是想要我记住他吗?用这种卑鄙的手段——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之前装可怜卖乖的手段行不通,现在干脆反其道而行之吗?
想到这里,应舒涣忽然顿悟,有点儿惊讶:好险啊……差点就中了他的计了。
他连忙调整自己的心态,让自己不去想纪沅,同时在心里恶毒的鄙视:真是一个诡计多端的胖子!
小保姆再次上来的时候,应舒涣已经打开了平板,戴上了白色的耳机,坐在落地窗前。
她看到应舒涣俊美如同天神一般的侧脸,鸦羽般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在脸颊上落下一小片阴影。
仿佛是太阳神阿波罗正在倾听天使的祷告……
小保姆甚至不敢大声呼吸,怕打破这美好的画面。
她端着牛奶悄悄的走近,看到了应舒涣平板上播放的画面:《不要生气操》。
小保姆的表情忽然凝结了。
耳机里隐隐约约传来整齐划一,且洪亮的歌声: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生气给魔鬼留地步……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生气吃亏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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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纪沅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尖,默默地想道:怎么回事?我被谁骂了吗?
他停下脚步,感觉自己身体微微发热,汗珠正在一颗一颗的冒出来,纪沅让自己走的慢一些,感受湖边的微风,伸了一个懒腰。
从借住在江玉家里的一刻,纪沅就坚持跑步到了现在,每天大概要跑二十公里左右,就围绕着小区边上的一片广袤的人工湖跑。
十月初的时候,天气已经微微转凉了,不像纪沅刚刚开始跑步那会儿,经常有三十八度的高温,太热的天气,就是皇帝陛下也有点吃不消。
他慢慢地散着步,看着一点一点升起的太阳,目光静静地注视着远方,沉默且孤独。
湖边随着太阳的升起渐渐地热闹起来,卖早点的,打太极的老头,练嗓子的阿姨,晨跑的学生,还有匆匆忙忙低头走过的上班族,热闹喧嚣的声音如同水一样就在纪沅的耳边蔓延,却始终没有办法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呼……
感受着人群蓬勃的生命力和朝气,纪沅甩掉了内心的一些惆怅,无比轻松的想:能活着真好啊。
果然人都是不想死的,如果不是非死不可,谁会不留恋这大好的人间呢?
“健身游泳了解一下……”
“你好健身了解一下吗?”
前面就是地铁站了,纪沅每次路过这里,都能看到许多大学生做兼职发传单。
通常都是健身房和游泳馆的人,也有其他乐器和羽毛球的,还有卖房子的。
只有第一次的时候,纪沅不知道这是一种现代的推销手段。
出于礼貌,他把别人给的传单拿过来全都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结果当天一下午时间都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