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自己除了笑以外,真是表达不出来任何。
这是一个她完全没有见过的小脏孩的样子。
并不是单单说那种好看,而是一种由内而外的气质。她站在灯光下,几乎只要一瞬间,你就会被她吸引。
你甚至还会期待,她接下来会给你带来什么惊喜。
这跟年岁是多少没有什么关系。
“盖盖。”她喊她。
阮盖轻轻应了句:“嗯。”
“我跳舞给你看,好不好。”
我跳舞。
给你看。
好不好。
“当然好了。”
这谁还能拒绝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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帷幕重新为她拉开。
灯光也就绪到位。
台下的观众只有她的盖盖一人,但她却热情饱满。
细细瞧她的嘴唇,不知道上哪里顺了一抹红。
阮盖嘴角的笑容,根本无法止住。
她站在舞台的中间,准备动作就绪。
眼神也同往日里的不太一样,现场没有任何音乐,但并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甚至在她开始舞动的那瞬间,阮盖脑海里的画面就转到了,一直以来都她脑海中难以忘却的一幕——
奥运会赛场上,身穿红色体操服的姑娘们,在比赛台上旋转跳跃。在她们的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让人热泪盈眶的热爱和纯粹。
后来周哥问起她,初次见小脏孩跳舞的感觉是如何。
她就是这么回答的——
纯粹、执着和热爱。
这也是她在后来很多年里,一直都在寻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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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班子热热闹闹唱了几天后,就离开了。
临时搭建的台子,在戏班子离开的时候,也都拆掉了。每次戏班子来和走都是这么一个流程。
来的时候锣鼓喧天,挨家挨户地通知。
走的时候就稍显落寞了些。
拆台子的那天,阮盖去学校上学了。
放学的时候,老莫同她说起,今天小脏孩一直站在戏台子的附近。看着戏台子一点点地拆掉。拆到最后什么都没有了,她的眼圈就红了。
回来的时候饭都没有吃几口。
一直坐在门口说要等盖盖回来,但因为不是周末,阮盖要上晚自习。等她回来的时候,小脏孩早就困得睡过去了。
“盖盖,你要是方便的话,晚上就让度轻跟着你睡吧。她又不跟我们睡在一块,她一个人睡,我也不是很放心。”
阮盖没有拒绝。
其实她已经不排斥小脏孩的存在了。
甚至说是已经成了习惯,但好像细细算起来,小脏孩从回到这里,有好几次都说要在她的房间睡,到最后好像都没有睡成。
不知道这次会怎么样。
像是有某种感应,阮盖一靠近她的床边,她就醒过来了。
小脏孩见到想要见到的人,心里没有办法表达出来的情绪,一下子就凝聚成了眼泪滚落。
“盖盖……”
“那个台子……”
“我跳舞的那个台子,被拆掉了。”
她一哭,阮盖就特别心疼。
阮盖自己是一个不太会落泪的体质,也有可能是因为她事事都看得淡薄,所以没什么能触动到她的。
唯独这小脏孩的存在,真的是非常特殊了。
阮盖想要抱抱她。
却一把被她拉住了手。
“你不要走,不要走嘛。”
“我不走,我不走。我没有要走。”阮盖赶忙哄她。
小脏孩的情绪才算是稳定下来,整个脑袋都埋在她的手心。
“我跟你说个故事好不好。”
“我能听得懂吗?”
“不知道唉。”
哈哈。
阮盖没忍住逗了逗她。
小脏孩又委屈得不行:“盖盖,我都哭了,你还在笑我。我真的好难受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说这话的时候,阮盖从刚才的心疼转为了忍不住想笑。
直到小脏孩的眼泪又出来了,阮盖才老老实实的,“好好好,我说你听得懂的。”
这才小脏孩的声音又小了下去。
“就是从前啊,盖盖也遇到过这样子的事情的。”
说起戏班子离开拆掉戏台子的事情,阮盖又想起了记忆里的那位姐姐。那时候阮盖知道她们要走,就问她说:“你会知道你下个地方,会去哪里吗?”
她摇摇头:“不知道啊。”
“我们有专门负责对接和联系的人。我们就负责准备好剧目就行,其他的不用管。”
阮盖又问:
“那这样不知道自己下一个地方会去哪里,你不会害怕吗?到那么陌生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
“怎么会?”
“那是一个非常值得让人期待的过程呀。”
阮盖:“可是,你都不知道你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哪里啊,不会担心遇到坏人么?”
她哈哈大笑。
“你小小年纪,真的想很多哦。”
阮盖十分正经回答:“我爷爷奶奶说的,不要到处乱跑,会遇到坏人的。”
她摸了摸阮盖的头发,“这个世界会有坏人,但不全是。况且,我们这么多人呢。而且你要生存的话,就要与不同的人接触,你这么聪明,也不会一辈子都在这个小地方的。”
“将来等你长大了,你也会想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的。”
“有些大人告诉你的话,不也是全对的。我们要学会自己去分辨。”
“知道了吗?”
阮盖都是后来想细细去想这些话。
当时对于她来说,确实有些难以理解。
原来从很久以前,就有人将她的故事总结成了道理说给她听过。
只不过她是过了很久以前,才开始慢慢领悟。
不算太早,也不是很晚。
她将这个桥段改了改。
变成了:
“只要你一直都在前方,你心里所有惦念的那个人,你们终究会相遇。所以短暂的分别,只是为了更好的再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