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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电视台,是李美珠出事后的第二个礼拜。    我的脊椎好了一些,但是还是定期要去医院做理疗。    回到熟悉的化妆室,方小玲巧笑嫣然的等着我,送上了一大束玫瑰花,花朵娇艳欲滴,芬芳扑鼻。    杨思维给我买了很多水果,我享受的看着一切。    听杨思维说李美珠现在的情况很差,她躺在那儿像是一具尸体,动弹不得,只能呼吸。    那个飞扬跋扈神采奕奕的女主播就这样永远消失在电视上,我知道电视台上上下下几百号人,几百个心思,但是很多人都在猜测我和李美珠的案子有什么关系,我倒是无所谓,真金不怕火炼,我又不是真凶怕什么猜测。    我依旧出现在八点档的新闻里,男主持崔晋恭维道:“还是和你主持最有默契。”    我笑得灿烂。    下了节目之后,杨思维走到我耳边窃窃私语道:“李台长的夫人在休息室等你。”    林芷曦?她来这里做什么?    我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现在已经十点钟了,这么晚看来她是等我等了很久了。    在休息室,我看见了一脸失落的林芷曦。    她看见了我缓缓站了起来,她的脸上表情充满了哀伤。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强忍着泪意道:“张阿姨进医院了。”    我点点头“上次我也听说了,节目做不下去了,高导演说找到韩静姝的希望基本等于零所以他决定放弃。”    林芷曦咬住了嘴唇“我知道,我知道电视上应该传播正能量,但是张阿姨现在身体很虚弱,真的很虚弱,我希望能够找到真相,但是我也知道你刚刚出院遭遇了车祸这么可怕的事情所以我也很犹豫,我跟李炼说他说不希望来打搅你但是我现在找不到一个能够跟我一起分担和帮助张阿姨的人。”    林芷曦说得很动情,但是我却很冷静,韩静姝到底会在哪里呢?韩静泽的死是所有的悲剧开始吗?这些问题都萦绕在我心头。    我握住了林芷曦纤细滑腻的手装出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亲切的说着“张阿姨住在哪里?我有时间想去看看她,想和她说说话。”    林芷曦如释重负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一直以来我都有点勉强你的感觉,李炼告诉我了,他跟我说你姐姐的事情,她的死和韩静泽的死都有着微妙的关系,我想你也很痛苦。”    我想笑可是我脸上的肌肉却异常的僵硬,笑不出来。    化妆室很安静,我想起林芷曦的话我总觉得有那么一丁点的刺耳,面对她纯洁无害的脸庞不知为何我总是很想去防备,这种防备来自我的不安还有我的心虚,想起和李炼曾经见不得光的关系我就有一种心虚的畏惧。    想得烦了我就点燃了一只香烟。    门被叩响,是方小玲,她走了进来看着我有点微微吃惊“林老师怎么还没下班?”    我漫不经心的弹着烟灰淡漠道:“小维去帮我打印一些文件,还得等一会儿。”    方小玲走了过来关切道:“身体吃得消吗?”    我点点头懒得回答。    方小玲继续问道:“我送你的茶喝了吗?”    我指了指保温杯“小维给我泡了一些,很香,谢谢。”    方小玲慢悠悠走到我身边,显然她没有要离开的样子。    “你怎么还不下班?”我狠狠吸了一口香烟,香味儿充斥在鼻腔里。    方小玲答非所问道:“我听说你要结婚了。”    结婚?我愣了一下然后木讷的点头算是承认。    方小玲微笑道:“我特好奇林老师的老公会是什么样子的男人?”    我认真的想了想沈航莞尔一笑道:“很平凡的男人,很适合过日子,细水长流的那种。”    “也是,看林老师就知道您也是会过日子的人。”    我有点纳闷,平时少言寡语的她怎么突然话这么多起来,我想也许是很久没有见我而有意想接近我和我套近乎。    杨思维回来了,方小玲这才拎着化妆箱和我们道别,我看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挂钟,已经午夜十一点钟了。    回到家沈航正坐在客厅里翻看着什么。    我疲惫的换上拖鞋走到他身边“怎么还不睡?”    “这句话我应该问你?”    “嗯?”    “你不知道你现在还是康复期的病人吗?”沈航的语气带着一点呵斥的味道。    我知道他是关心我,我坐在他身边搂着他的脖子笑嘻嘻道:“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是你放心我不是小孩子了,没事的。”    “八点档的新闻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沈航依旧板着脸,我知道他对我已经意见很深了,但是我还是选择静静聆听他内心的想法。    “订婚仪式要准备了,然后是结婚仪式,这两个这么大的日子,你竟然一点都不在乎。”    我都忘记了,之前我和沈航的双方父母吃了一点饭算是订婚了,可是沈航非要举办一个订婚仪式不可。    我想不明白订婚还需要什么仪式呢?但是我拗不过他,这次从法国运回来了结婚的婚纱还有订婚仪式的礼服。    “好吧,我这几天会忙活忙活订婚仪式的事情。”    沈航还是不满意他握住了我的手语重心长道:“我想和你好好过日子,我希望你能够真正放下那些让你不开心的事情。”    我没有回答但是我握紧了他的手,我真的能够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吗?    那天晚上我还是梦见了姐姐,回到了小时候,我们像是小火车一样进了隧道似的一前一后在晒在被子里穿行,可是当我却突然怎么也穿不过眼前的黑暗。    姐姐,我怯生生的叫着,声音开始很小,后来我终于忍耐不住眼前的恐惧歇斯底里起来。    “林倾?林倾!”是姐姐的声音。    我回过头,她站在黑暗中身上似乎镀了一层光似的。    她笑得恬静我赶忙追过去,可是她的身体突然像是裂开的陶瓷一样,一点一点皲裂开来,然后整个人破碎,我抓不住,瞪着眼睛泪水滂沱。    我从梦境中醒来,眼泪还在眼角。    我的心脏很难受,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住一样。    我揉搓着自己的头发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安抚自己似的。    转过头发现沈航留下字条。    “婚纱和礼服还有妆容今天都要试一下。”字条后面是婚纱店的地址和联系电话。    巧的是,这家店正好在张阿姨住院的隔壁,我正好想去看看她。    同时我也想找一个人陪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