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天下事就是如此,有些事,你不能较真,否则就是自己给自己找苦头吃。
底下那群浑水摸鱼的江湖中人,其实还是很想亲眼看到刘雍的脑袋,但比起去看这么一个死人的脑袋,他们还是更珍惜自己的脑袋,所以也就不多说什么。
而那些真有修为道行的聪明人,早已是剥开迷雾看水月。
全衡没有理由要放过刘雍二人,一来,这激诏共诛暴君的事,就是他引导的,从激诏统率群雄的那刻起就注定,这世上他和刘雍只能存在一个。
再者,要是不除掉刘雍,他旁边这个一身书生气又带些顽劣的少年郎真的能坐稳这个皇位?
刘雍不得民心是实,可这不代表没有追随他的大臣以及江湖中人。
只要刘雍不死,就算他斗志泯灭,无心皇位,他手底下的那些人,也会打着他的名号处处和刘诏做对,甚至更为激进。
只有除掉刘雍,才能让他手底下的人死心,这些山门中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能想明白的浅显道理,这位统兵列阵,在仕途中摸爬滚打了将近二十年的大将军岂会不知。
只要刘雍死了,那些修行山门的高层,以及江湖中的顶尖势力,也就放心了。
至于他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他们才懒得管。
底下人面面相觑,讨论着对策,而皇宫门前台上的刘诏却一脸坏笑道:“怎么?就没人想亲自去看看刘雍和夏昼寒的尸体吗?”
此言一出,底下再次鸦雀无声。
也不知是谁第一个带的头,拜会完全衡和台上少年,便蠢蠢欲动,准备离去。
“慢着,我之前那个问题,我容许你们想了半天,现在有没有人能答上?”就在人群溃散时,少年郎再次开口。
原来少年郎还记得此事呢,进宫门时,他曾问过挑衅他那汉子是何人等,并答应给能答上问题者予以官职。
底下人又再一次混乱起来,不久,便有一个看起来消瘦,衣着朴素的年轻人上前,拜会道:“草民参见陛下,那原本挑衅你的汉子,名叫王明,乃是聘天郡河桥县的一个无赖,只是得了些机缘,有幸踏入修行山门,如今应该是云落古都北边修行山头落霞园内的外门弟子,平日里四处抢劫,没干什么好事。”
“哦……哈哈哈……”少年郎似乎是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灵动的眼眸机灵转了转,随口吩咐道:“明日我登基之时,你务必要来,朕一言九鼎,既然你将我之前提问尽数所答,我必有回报。”
那人本来就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试试水,没想到真的得刘诏看重,连连跪拜道:“谢陛下隆恩,明日登基,小的就是爬也要爬到硕天殿为陛下祈福。”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在下姓姜名信,南丰郡龙城县人氏,父母早亡,并无兄弟亲戚,如今孜身一人游历江湖。”
“平身退却吧!”刘诏觉得这人有些无趣,撇嘴支开了他,继续朝底下询问道:“还是那几个问题,底下众人可还有知晓那之前睡去壮士的身份来历,以及所某何事,如今在何处营生?”
这次底下欢阙沸腾了,不少原本就知道那死去汉子身份来历的布衣蠢蠢欲动,前赴后继的跑到刘诏脚底,都想谋个官职。
而刘诏也没有看他们一眼,只是再向底下询问道:“除了我脚底下这些,还有没有人知晓那睡去壮士身份来历的?”
底下人群再次攒动,围笼在刘诏脚下,已经足有数百人之多。
刘诏的脸色阴沉了许多,狠狠瞪了底下这百来十人一眼,而后继续向后面的人询问道:“真没了?”
这次人群没有发生混乱,鸦雀无声,每个人都保持着自己原来的位置。
“这样啊!”刘诏抚着下巴讪笑道:“来人,将底下这百来十号人全部拖去郊外,斩首喂狼。”
那原先答应看守好大门的卫队队长,此时心领神会,在一旁半蹲跪拜道:“谨遵陛下圣谕。”
随即调遣兵卒,将这百来十号人全部从人群中拖了出去。
有很多人至死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得罪了刘诏,明明那姜信答上问题有官做,而他们却人头不保。
包括底下隐入人群的姜信,也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刚才一幕是吓得他不轻。
刘诏这时解释道:“诸位别慌,朕向来恩怨分明,像之前那壮士姜信,是第一个上前答上我的问题的,所以明日,朕打算给他封王。而后者这百来十浑水摸鱼的家伙,是看真的有好处才想上前言实,这样的人,往往贪得无厌,着实可憎。不管以前是什么样子,今后,朕的旷离,不养闲人,更不养这种贪得无厌之徒,诸位懂了吗?”
“陛下圣明。”底下隐隐传来这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