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音忙说“那就拿到别的院子里去,我们郡主身子弱,受不得这些味道!”
丫鬟将笼子移开了一点儿,却没急着走,又问:“奴婢曾听少将军提起,初见时觉得郡主与这鸟很像,原来郡主不爱鸟啊。”
南嫣的脸色更黑了“谁,谁会像一只鸟,子陵就爱瞎说!你还不快走!”
说完,绕过那个丫鬟自己先走了,后面慧音和鹿幽悠只得小跑着跟过去。
鹿幽悠在旁边觉得有些不解,被比作鸟有那么难以接受吗?怎么南嫣好像真的生气了一样?何况她看那只鸟小小的,挺活泼可爱的呀。不过她和南嫣本来就不熟,之前听杨靖偶尔提起,说这个小郡主因为身子不好,有些喜怒无常,一时间也觉得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缓和一下气氛。
慧音连忙出来打圆场,替南嫣解释“郡主体弱需要静养,所以不爱这些东西。”
只是接下来南嫣显然已经没什么兴致再继续逛下去,尽管有丫鬟在旁缓和气氛,她也不愿搭理,反而是鹿幽悠看那丫鬟自顾自地说实在辛苦,搭了几句话,结果没走几步南嫣就说累要回南府去,接着自己带着两个丫鬟就离开了。
鹿幽悠一个人回到前院,见沐子陵他们还在处理事务就没急着进去,不然等沐子陵问起时怎么解释?当着沐子陵下属的面说南嫣自己先走了?还是算了吧。
旁边随意找了台阶坐下,捡了一根树枝在雪地上随意地画着画,画完了抬起头发现刚才那个拿着鸟笼的丫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的旁边,正低头看着地上的画。
小丫鬟横看看竖看看,有些犹豫地问:“姑娘是在画绣绣吗?”
“绣绣?”
“嗯,就是夫人养的那只鸟,取名叫绣绣。绣绣要是知道被画的这么胖,会难过的。”
鹿幽悠的确无意识地画了刚才那只鸟,不过她画的是版,胖乎乎的其实并不怎么像,倒是难为这个丫鬟能看出来。那丫鬟倒也不怕生,在鹿幽悠的身边坐下,自己捡了一根树枝,一手撑着脸,一手在旁边也画了一只,画技倒是比鹿幽悠强许多,栩栩如生的。
“你叫什么?”这小丫鬟看起来也就十一二岁,稚嫩的脸蛋儿被手压得红通通的,稚气又可爱。
“我叫喜鹊。”
鹿幽悠听了不禁莞尔,这名字取得倒是挺随意的。
“姑娘别笑,我们将军府的人舞枪弄剑得多,诗书上的确不大用心,最不爱那些文绉绉的词,不过是个名字而已,只要叫得顺口不就好了。”
见她说得一本正经,鹿幽悠也跟着点头:“你说得对。”越发觉得这个小丫鬟直率可爱。
小丫鬟一边聊着天一边在旁又画了一只绣眼鸟,遗憾地说:“可惜郡主不喜欢,绣绣一个人多孤单啊。”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看得出喜鹊是真心喜欢这些鸟的,一提到就敞开了话匣子,说个没完。鹿幽悠也听得有趣,说到最后,她都开始考虑着要不然给鹿鸣斋添一只,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
“他们出来了,我就不陪鹿姑娘了。”喜鹊拍掉手上的雪,站起来。
鹿幽悠看过去,果然那边沐子陵的下属已经行了礼从屋里退出来。原来喜鹊是怕她一个人坐在这里无聊,所以故意过来陪她聊天等着。
卿聿走出门后正好看见两人在说话,快步走来把鹿幽悠拉到身后,对喜鹊说道“你想做什么?”
“我没有恶意。”
卿聿已经抽出一张符纸“不管你有没有恶意,离开这里!”
喜鹊往后退了两步“卿公子,我真的对你们都没有恶意,我只是尚有心愿未了。”
“卿聿,她真的没做什么,我们刚才只是在一起画画而已。”连忙拉住卿聿的手。
看这情况,鹿幽悠已经猜到喜鹊大概不是人,刚才聊天中她也的确隐隐感觉到有些违和,喜鹊说话的口吻并不像是一个比她小很多的少女。
但是她并没有感觉到喜鹊带着任何恶意,如果喜鹊想做什么,刚才那么长的时间里早就可以动手了,可喜鹊只是陪着她闲聊而已。
“死了就是死了,伤魂就算可以借尸还魂,到最后也只会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卿聿听了鹿幽悠的话后少了些敌意,只是依旧出言警告。
“少将军成亲后我就会离开这里,”喜鹊哀声恳求,“只要让我等到那个时候就好,卿聿,就当我求你。”
卿聿听后微微一怔“你究竟是谁?”
“我只是一个曾经为少将军所救的伤魂鸟而已,我保证,只要等到少将军成亲我一定会走,绝对不会给他添任何麻烦。”
“你们在说什么?”沐子陵将下属送走后,见三人站在这里,走过来。
“求你!”喜鹊再次哀求着。
卿聿没有说话,只是喜鹊那语气鹿幽悠听着心有不忍,于是强行站到他俩之间,代为回答“卿聿在看我们刚才画的画。”
沐子陵低头看了一眼,地上只剩鹿幽悠画得那只鸟,旁边喜鹊画的已经被她自己踩得看不清楚了。并未在意行礼后就退下的喜鹊,只四处望了望,却没发现南嫣的身影,于是问道:“嫣儿呢?”
“郡主啊,郡主先回去了。”
“为何?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鹿幽悠这才把刚才的事告诉他,沐子陵听后沉默了一下,只说她的确要静心养病,不适合养鸟,语气里带着些许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