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就讨厌吧,谁要他喜欢了。”华琚扭过头,嘴硬。
真没看出来还带着傲娇属性。不过华琚容貌温婉雍容,这会儿竟让人觉得有点反差萌。
鹿幽悠也觉得好笑,问“说起来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以前是喜鹊,现在是华琚,伤魂鸟从来没有说过她真正的名字。
“顾华琚,我原本叫顾华琚。公主原名杨芷,华琚是封号,我也没想到会如此巧合,”华琚看着廊外的天空,“其实公主临死前尚有一心愿未了,我答应了帮她做到,所以公主才会同意让我附身。”
“那你做到了吗?”
“做到了,其实附身第一日我就做到了,公主只是想见到子陵,告诉他自己心悦于他。”
知道真相鹿幽悠还是有些意外的,她还以为一见钟情都是华琚为了救人而找的借口,想不到公主居然真的对沐子陵有情。
“可是他们不是应该没有见过面吗?”御花园的一见钟情时,公主应该已经亡故了。
“他们幼时曾在猎场见过一面,公主从出生起就不能出现太大的情绪变化,不能大悲大喜,随时都要担心着下一刻是不是就会犯病,所以当她看到子陵可以那样自由自在地驰骋时,便心生羡慕。”
从那以后,每一次犯病痛苦时,沐子陵的样子就会出现在公主的脑海里,这样的感情随着时间慢慢发酵,渐渐的,他那个人就成为了她的向往,成为了她逃避痛苦的支柱。
然后便开始思念,开始爱慕。
只是公主知道,自己是活不长久的,所以她从未把这些告诉任何人,所有的少女心事只有在她养的画眉鸟前吐露。也是因为这样,华琚才知道了这些事,在公主临死前溜进公主府,希望在公主死后能借她的身份一用。
华琚说到这里,摇头叹息“大概连公主自己都分不清,她爱上的究竟是那种可以肆意而为的人生还是子陵这个人吧。”
但是爱情的出现原本就各有前因,既有华琚这样因恩情而生,也有公主那样从羡慕而起,谁又能置喙她们对沐子陵的真心呢?
两人一起坐在廊下,天边一轮圆月初上,只可惜无人有心情欣赏。
“幽悠,你说子陵与她真的适合吗?”那个她自然指的是南嫣。华琚的话问得有几分犹豫。
鹿幽悠望着紧闭的门,说实话南嫣作为郡主,娇气一些并不算什么,若是一辈子顺遂,沐子陵又甘愿宠着,谁能说会不幸福?
但偏偏现在将军府落难了,沐大将军又下落不明,他们身上也背着通敌叛国的罪名,这种时候,于沐子陵,于南嫣都是一个重大的考验。
起码就这几日的观察来看,鹿幽悠是不认为南嫣是理解沐子陵的难处的。
但她还是劝道“感情里两情相悦最重要,如果能只看合不合适,可能也就没那么多求而不得了。”尤其是沐子陵明显心在南嫣。
最后一句鹿幽悠没说出来,但相信华琚已经懂了。
“那如果子陵心中之人不是她呢?”
“啊?沐子陵喜欢别人”不是吧?看他对南嫣的样子,不像啊。
“只是假如,假如子陵和她不是两情相悦呢?”
“这……真要我说的话,我觉得他和你比较适合。”鹿幽悠诚实地说出自己的想法,这一路看下来,华琚似乎很了解沐子陵的脾气,哪怕沐子陵对她出言嘲讽她也从来不会使小性子,鹿幽悠原本就与华琚关系近些,难免会偏心她,所以每次看到南嫣又发脾气的时候,也会想,要是沐子陵喜欢的是华琚大概就没这些事儿了。
华琚先是抬头看向鹿幽悠,眼中似乎出现了那么一点儿希冀,但随后光芒熄灭,垂下眼帘摇头“人与伤魂鸟又怎么会合适呢?”
若说因为沐子陵和南嫣两情相悦,华琚不愿介入,鹿幽悠是认同的,可如果只是因为这个,她不同意“伤魂鸟又怎么了,大家都活在这世上,有相同的感情,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以鹿幽悠的个性,喜欢就会主动抓住,如卿聿,当初在知道自己喜欢上他后,就会毫不犹豫地主动去追。
“幽悠,不是每个人都能如你和卿聿这般,我要顾虑的太多,就算子陵不在乎我是伤魂鸟,那我消失后他要怎么办?眼看着所爱之人消失那种痛苦,倘若要卿聿承受,你愿意吗?”
鹿幽悠毫不犹豫地摇头“我不愿意,所以我会想办法让自己活下去。”
华琚听后一愣,随后笑了“不过没有那么多假如,子陵喜欢的是南嫣。”
卿聿和沐子陵回来时拿着一大包干粮,快到边关了,再往后客栈就会越来越少,只怕免不了要风餐露宿,想到这儿沐子陵担心地看了一眼南嫣的房间。
“我回房了,”华琚当然知道沐子陵在想什么,起身回屋,“少将军,郡主这个时候应该饿了。”
饿了,自然什么东西都肯吃了。如果还不肯,那再多饿一阵。
沐子陵立刻去找热食。走了两步才发现,自己好像又不知不觉按照华琚说的去做了,心里升起一股恼怒又被他压下去,算了,总不能饿着嫣儿。
卿聿走到鹿幽悠面前,摸了摸她头顶的发,凉凉的,如今才开春,风里还带着浓浓的寒意“怎么不回屋聊?”
“在等你呀!”鹿幽悠抬头望着卿聿,乖乖巧巧地回答,“卿聿,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伤魂鸟不会消失啊?就像魏十那样,能再活百年。”
沐子陵是人,百年足矣。
“伤魂鸟以执念为生,若是执念足够强烈,不止百年,千年也有可能,”卿聿与她并肩坐下,“幽悠,我知道你和伤魂鸟投缘,可是她与子陵的事你不要插手,子陵是绝对不可能对那伤魂鸟动心的。”
结论下得斩钉截铁。
鹿幽悠也没想着真要撮合沐子陵和华琚,只是两人已经有了婚约,对华琚而言,能留在他身边也是好的吧?
卿聿知道她的心思,便将当年发生的事告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