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呼你这男人还是这么让人火大。”

对于川十三的回答，小南毫不意外地长叹一口气。

经过半年的朝夕相处，小南太了解这个男人是个什么脾气秉性。

如果能就这么轻易地给小南订下承诺，那他就不是川十三了。

“嘛，之前的事情都忘了吧，就当是……梦一场吧……”

“对不起。”

川十三低着头，内心十分愧疚。

川十三不反感小南这种敢爱敢恨的性格，或者说，正是这点，才让她变得如此让人着迷。

但是如今，正是这种敢爱敢恨，却让川十三陷入到了无尽的愧疚之中。

小南看着川十三垂头丧气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一拍桌子。

“算了，困了，睡了。”

川十三看着小南往自己房间走去的背影，再次喃喃道。

“真的对不起……”

这次，小南没有再停留，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处。

客厅里，川十三独自坐在餐桌旁，眼睛无神地看着头顶摇摇晃晃昏暗的吊灯，茶杯中茶叶渐渐冷却，不再氤氲出热腾腾水汽。

“睡觉吧。”

川十三自言自语地说道，站起身来，轻轻地将头顶的灯绳拉下，客厅陷入了黑暗，只有皎洁的月光从窗户外挥洒而进，留下一点光影。

人的一生总会遇到许许多多的事情，你可以喝酒，可以抽烟，可以跑到无人的地方肆意大喊，可以有无数种宣泄情绪的方式。

但睡觉，总是众多方式中最简单有效的一条。

睡吧，睡着之后便不会再有忧愁……

初冬的冷风划过房檐的风铃，带起一串清脆的鸣声……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的时候，川十三就早早地起来了，轻悄悄地将自己的房间收拾好，把自己的行李全部放入了封印卷轴之中。

川十三站在门口，看着这间不过几合榻榻米大小的房间，里面已经被川十三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如第一天到来时所看到的那样。

回想着这半年时间，自己在这个房间内发生的种种。

川十三叹了口气，轻轻地拉上了纸门。

走到厨房，川十三做了一顿简单的早餐，用纸遁封存好，放在餐桌上。

川十三看着桌子上丰盛的早餐，又看看走廊尽头安静的拐角，轻轻摇了摇头，卸下围裙后，便头也不会地穿过花店的正厅，走出了花店正门。

川十三走出花店，清晨的凉风让他紧了紧衣领。

外面的天还没亮，太阳卡在地平线的一角，迟迟不肯冒出头来。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打更的老头敲着手中的破锣，扯着沙哑的嗓子，尽职尽责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老伯，有烟吗？”

打更的老头看看川十三，迟疑了一下，最终点点头。

“自己卷得旱烟，抽吗？”

“能冒火就行。”

川十三接过老头的烟，点上后猛吸了一口，烟草丝的火星在空中飞舞着。

还真是依旧的难抽啊……

嘛……虽然难抽，但里面的尼古丁不是假的，这就够了……

打更的老头给自己也点上了一根，和川十三一起蹲在了街边的墙角下，两个人静静地吞吐着云雾。

“后生，起的够早的了。”

“早睡早起身体好。”

“这倒是真的……”

川十三和老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手中的香烟燃尽，川十三这才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

“谢啦，老伯。”

老头摆摆手，拿起自己的破锣，继续沿着街道走下去。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川十三看着老头离去的背影逐渐走远，又看看花店依旧紧闭的门，轻轻摇了摇头，身体化作了一张张纸片，随着风一同飘向远方……

黎明破晓，金色的光束从东方的地平线上穿射出来。

花店中，小南抱着双腿，静静地坐在走廊拐角的地板上，两点热泪从脸颊滑落下来。

“川十三……你这个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