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儿,你醒了没有?”明夫人敲了敲明月珰的房门,没听见回应,又看向唐双双,一脸无奈。 “娘,我在。”此时清和星君早已回来,半躺在床上,伪装成醉酒的样子。 明夫人本以为会顺了心,儿子不会应声,没想到他竟如此不懂母亲的心。 宋家生意做的大,唐家在朝堂上又说的上话,明家只在江湖上有些地位,虽说生意上的事她不懂,可明家想取代宋家,成为大兴朝第一官商的打算,她还是清楚的。 宋知忆不见了对她正好有益,趁机抢了宋家的生意,这才是明夫人的算盘。 明夫人冲唐双双点了点头,推开了房门,一脚踏进去,却愣住了。 明月珰竟然在品茶。 “我刚煮好了着,上等的君山银叶。”明月珰倒了两杯茶,示意唐双双坐下。 “我听说宋夫人最喜茶,所以宫里的茶全是宋家供给的?”明月珰随口一问,却随了明夫人的意,她挑了挑眉毛,端起茶杯小酌了一口。 “是,因为我喜茶,忆儿跟着也爱喝,正是君山银叶。” “所以,我派人买了宋家所有囤积的君山银叶,还想着抽空送到府上呢。” “什么?”明夫人心头一惊,自己儿子什么时候这么傻,竟关照起宋家的生意了。 “明公子还真是出手阔绰。”君山银叶不便宜,更何况宋家囤积的还是去年的茶,味道虽然差了些,可价格却不差,花这么多的钱买下陈茶,绝对不是为了喝。难不成,脑子坏了? “月儿,你什么时候这么爱茶了?”明夫人瞪着明月珰。 “娘,爱屋及乌的道理您还是清楚的吧?” 爱屋及乌?难不成他喜欢忆儿? 唐双双喝了口茶,动死了小算盘,明月珰做女婿确实不错,长得好,性格也好,就是明家太乱了,忆儿嫁过来,绝对要受些苦。 “来,喝茶。”明月珰又给唐双双倒了杯,一旁的明夫人敲了敲桌子。 “娘,您不是不喜欢喝嘛。” “倒上,我儿子喜欢喝,爱屋及乌。” 不行不行,这样的婆婆,忆儿嫁过来,定是要受气的,还是元家的孩子好,就是穷了些,忆儿嫁过去不会受气。 “不知道宋夫人怎会想到晚上来串门?”是想打探我这个未来女婿的夜生活吗? “诶呦,你不说我还忘了。”唐双双猛得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我们忆儿到现在都还没回家,她以前不会这样的,我派了人去找,一点消息也没有,我就想问问你,今天下了学,忆儿就没去别的地方吗?” 完了,她去没去别的地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身为先生,最先早退,连学生出了事都不知道。 等等,我最后见到宋知忆不是在伯庸那里吗?把她送去了五津渡口,那她不会还在那吧? “我还有事,要先出去一下,宋姑娘会没事的,您就放心吧。” ***** 满城烟火,长安甚是欢乐,宜河灯火辉煌,璧子佳人相聚,共乞求爱情美满。 “无念,我可是第一次放花灯。”宋知忆捧着花灯,直勾勾盯着,这里面有她对爱情的期盼。 “我也是。”无念第一次喜欢一个人,虽不知如何去喜欢,但总希望会是美好的。 两人将花灯放在宜河中,顺着河流飘向远方,宜河边上的人们个个心旷神怡,都怀着对未来的美好期盼。 “他们会把愿望带给月老的吧?”宋知忆问无念,她不知怎的,自己越来越像个女孩,丝毫没了从前在职场上的雷厉风行,就连谈个恋爱心中也甚是忐忑。 为何会紧张呢?是觉得无念太优秀了,害怕他被抢走,还是说,害怕和他在一起,害怕被人指点。 宋知忆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总觉得自己现在选择和无念在一起是个错误的决定。 “会的,月老会知道的。”无念坚定的说。 宋知忆看向他,她不知无念此刻在想些什么,既然决定要在一起,又害怕什么呢? 宋知忆你真自私。她这样骂自己。 “还要做什么?放了花灯,接下来要去哪?”无念问她。 其实宋知忆也不知道古代恋人之间要做什么,这些放花灯的法子也是她看电视剧才知道的。 古代人就是麻烦,要是在二十一世纪,像现在这个时间,早就是烛光晚餐过后的甜点的。她跟程旭不喜欢去酒店,每到节日和纪念日都是在家里,整夜欢愉最为舒适。 以前她喜欢轰轰烈烈,可自从遇到了无念,她更喜欢细水长流。 不知不觉又想到了程旭,宋知忆敲了自己一下,无念不懂问她为何,宋知忆只道有了法子。 二人顺着宜河往东走,那里有颗树,求了同心结绑在上面,相爱的两人就能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刚过了花灯摊子,宋知忆就看到宋家派出来寻她的人。 坏了,忘了时辰,深儿肯定回去了,不见我爹娘肯定急坏了,千万不能被发现,被他们看到可就惨了。 “无念,快跑。”宋知忆抓住无念的胳膊就往后跑,这一跑不要紧,躲过了宋家的家丁却没躲过唐家派来的人。 “这是要去哪?”唐越杉挡住宋知忆。 “腊七哥哥,我…”宋知忆不敢抬头,更不敢说话,她扥了扥无念的衣袖想让他先走。 可无念这个呆瓜哪里懂她这是什么意思,只握住宋知忆的手,示意她不要怕。 “你知不知道家里都急疯了?” “我,错了…”宋知忆的几乎没发出声音。 “大点声!” “错啦!”宋知忆喊了出来。 “错哪了?”唐越泽的声音又提高了一倍。 “你别凶她!”无念就忍不了了,除了我以外谁都不能凶她。 宋知忆抬头看向无念,他在发光。 “我说你小子,还俗了吗?七情六欲都戒了吗?把我妹妹拐跑了,大半夜都不回家,连声都不吱一声,遇到危险怎么办,受伤了怎么办?” “有我在,不会让她受伤的。” “不会?你就是最大的危险!”唐越杉瞪了眼无念,又将两人紧握的双手分开,拉起宋知忆就要走,“跟我回家!” “我不!”宋知忆猛得挣开,躲在了无念的后面。 “真不回去?” “就不!”宋知忆噘着嘴,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回去告诉我爹,忆儿没找到。”唐越杉这话一出,大家也都明白了,临走唐越杉又对宋知忆说:“你家北院,离亦深屋子最近的槐树上有绳子,墙根儿底下有口倒着放的大缸,下面铺了干草,亦深每次偷溜就来,都从那回去,动静小点,别玩太晚了,我再拖会时间。” “你小子,赶紧还俗吧!”唐越杉拍了拍无念的肩膀,只可惜他没听到无念说了个“嗯”字就走了。 “你说‘嗯’,是准备还俗吗?” “以前没打算,现在该考虑了。” “真能放的下?” “无怨都可以,我为何不能。” “你们不一样,他有家人,他离开了云禅寺日子会更好,可你…” “知忆,相信我吗?”无念牵起宋知忆的手放在心口,“这里有了你,以后得日子只会更好!” “我说这些做什么啊,离开了就离开了,大不了,我养你啊!” ***** 明月珰去了梅园小筑却发现空无一人,自己又不能用法术,只好去新街酒坊找伯庸商量下,做个小交易。 “不行不行,说好了不能用法术就不能用,怎么都不好说。”伯庸声音极大,努力拒绝。 “人王亲自酿的桂花酒,就换我用法术一次!一整坛啊,就一次!”明月珰抓住了伯庸的爱好,趁此威胁。 “不行,我伯庸虽然爱酒,可都是有底线的,知忆那丫头我喜欢,可不能让你玩弄她的感情。”伯庸坚决抵制不良诱惑,以往星君的诱惑他从未挡得住,可现在他一定要坚定自己的想法不动摇! “怎么能算玩弄呢?只是不让她跟那个和尚在一起而已。”明月珰否认玩弄感情。 “让她喜欢上你?你能娶她吗?还是说让孟之恒那个纨绔娶她?我现在就是后悔跟你打赌了,为了我能升职,把知忆丫头扯进来,我还真不忍心。”伯庸喝了口酒。 “你后悔了?”明月珰皱起眉头问他。 “星君,其实有时候你还不如一个狐狸,宋知忆对他好,他还知道帮她呢,可你呢?做这个赌局又有什么意思。” “你这是什么意思?” “唐越杉早在摄政王刺杀皇上的时候就死了吧?现在的他难道不是你的狐狸变的?” “是他的要求。” “这狐狸,还没本事化成人形就这么急得变成人了?”伯庸给明月珰倒了杯酒:“他怎么说动你的?” “他说,他想对她好。” “诶呦,不得了了,狐狸都要成精了。” “伯庸我真的做错了吗?”明月珰问。 他不知做了多少年的星君,身边除了个变不成人的狐狸外,就没有能让他开心的东西了。 从哪里听说的呢?他竟做了最坏的神,以玩弄人的感情为乐。 “是啊,错了,大错特错。其实事情最好的结局就是顺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