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这东西是日记吗,咋了,娘不能看你日记?”苏二妹感觉自己平白受了委屈,她只认得简单的几个字,随便翻出来看看,女儿就生出来许多不高兴。
“不是不给你看,只是计划这种东西,一直都是赶不上变化的,今天做了明天说不定还要改,你真当我坚持得下来啊!”苏青青能预感到自己再这么犟下去,很快就能陷入“我不认字,看看怎么了”和“你看不懂还来看什么”的死循环里。
“我那日记就是做做梦,你和我爹要是看了我写的东西,以后我做不到计划里写的那么好,那我多没面子啊?”她刻意把话题转到别的上头,“我现在连正式工都不是,还在日记里边写今年要买自行车呢,娘觉得现实吗?”
“那有啥不现实的,咱来城里之前,娘哪住过这么好的房间,更别提能这么快买上城里的房子了,这不也一一实现了吗?”最开始苏二妹只盼着能盖一间属于自己的厦房,别管它土坯还是砖瓦,好歹是独属于自己的家,到后来她寻思着要买一间筒子楼里的小单间,像个城里人似的,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每天一日三餐用煤气灶做饭。
可是现在她托了闺女的福,手里的钱没花几个,一个土里刨食的庄稼人,住过招待所、扯了几十尺的布,甚至还马上要搬进独门独院的大房子。
虽然那个房子用的还是普通锅灶,但在城里有一个院子,听起来就比住筒子楼要更风光。
苏青青一边笑着应了,趁着穿鞋的工夫把包从针线筐拿了出来,一边悄悄地把纸都拿了出来,压到包的最里层,用一件旧衣服遮严了,才张罗着梳洗打扮,两人一起去一楼的接待处退房间。
尽管苏东军早上走的时候已经搬了一部分过去,不过剩下的东西外加苏二妹新买的衣服料子,依旧让母女俩累得气喘吁吁,走上一段路,就得站在路边歇一歇,好在几个绿化带的间隔处都设有长椅,还能把布料和背包放在上面喘口气。
苏二妹找了一块荫凉地,从自己包里拿出之前干活擦汗的旧毛巾,让苏青青先擦擦额上和后颈的汗珠。
苏青青随手在汗处沾了几下,就把毛巾递了回去,早上才洒了几滴香水做实验,总不能还没等试验出什么效果,就都被汗巾擦没了。
可是她把毛巾递回去的时候,米白的毛巾上不知道怎么回事,竟沾了些许桃红的颜色,成了重瓣桃花,透着一股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