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一人，依旧支着脖子不甘心的跪在姜寂初面前，试图做最后的抵抗。

面对步千语手起而落，她惊吓地狠狠的摇着头，怎么也想不出为何会如此对她。

出乎意料，她却没有被打晕，而是被解开了哑穴。

这个进来宣王府刚刚一个半月的姑娘便是姜寂初的陪嫁丫鬟，杜瑛。

“小姐饶命！”杜瑛一向聪慧，知道这个时候叫小姐比王妃管用些。

在一旁看着的众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气，王妃到底是顾忌陪嫁之人的情分而不忍心处置。

可姜寂初却不是这样做的，她蹲下身替杜瑛理了理额前碎乱的头发，神色淡然竟还带着些玩弄的戏谑，朱唇轻启：“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

“奴婢不知。”杜瑛以为她的希望来了，“但奴婢一直勤勤恳恳，从没有做过半分对不起小姐与殿下的事情，请小姐相信我！”

姜寂初又笑了，“你知道，我为何会选你做我的陪嫁吗？”

这一次未等到杜瑛回答，她便给出了这个问题唯一的正确答案：“因为，我不能够让你留在姜府监视公主与安南将军，我宁愿你在我的眼前身边，替你的睿王殿下好好尽忠。”

此言一出，让杜瑛失去希望而跌坐在地。

“姜府里还有何人，王府里还有何人，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来查！”

姜寂初站起身整了整衣袖，叫步千语遣散被默许在周围看热闹的众人。

随后，一张书案，一份空白纸张以及研好的中等墨就被放在杜瑛面前，姜寂初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玉佩扔到她面前。

那是杜瑛亲妹妹的贴身之物。

这便摧毁她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知道，自己一个字的谎话都不能说。

“我写......我写。”

就在杜瑛铺平纸张准备提起笔的时候，姜寂初又平静地吩咐道：“用左手。”

杜瑛每一次传递给睿王府字条上面的所有字迹，都是她用左手书写的。

等到她写完之后，抬起头来才发现书案上面多了个新放上去的茶盏，而王妃早已回了寝院。

“喝吧，对你嗓子好。”步千语依旧留在厅中，等着对杜瑛做最后的处置。

杜瑛与步千语在姜府共事多年，这一次又都被选来宣王府当陪嫁，她们之间的关系终究比别人好些，就连杜瑛现在身上挂着的佩饰还是步千语从南川为她带回来的。

“我不明白，难道你天生便是如此忠心之人吗？”杜瑛举着杯子晃了晃。

“我的忠诚是用救命之恩换来的，自然与你不同。”

杜瑛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她诡异的笑着说道：“别太忠心，会害了你的。”

这便是杜瑛留在这世上最后的一句话。

步千语就在一旁，等着她的喉咙开始嘶哑，等着她的嗓子开始肿胀烧疼，这便是哑药带来的效果，杜瑛黄鹂般动人的声音便再也听不到了，连带着她最引以为傲的笑之梨涡也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脸上，人生皆付空凉雨一场。

“玟州凉城是个不错的地方，那里有山有水，你便去吧。”她能做的便是替杜瑛打点好那里的一切，让她干净平淡地过好余下后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