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初恋养儿子
檀无衣/文
-
谢瞻顾从不喜欢拖延,他说要给贺池买电动车,离开学校后就直接开车去了附近的电动车专卖店,挑了一辆符合贺池气质的黑色小电驴,付了钱,留下贺池的手机号,让店主直接把小电驴送到学校交给贺池,他又给贺池发了条微信,让他接收。
完事之后,谢瞻顾开车回小区。
岗亭里依旧没有任远的身影,谢瞻顾便去了物业。
物业的人都认识他,谢瞻顾直接向工作人员说明来意:“你好,可以告诉我任远的联系方式吗?他昨天被我捡到的流浪狗咬伤了,我想确认一下他有没有去医院打狂犬疫苗。”
工作人员在电脑上查了查,告诉谢瞻顾一串号码,他直接打过去,却被机械的女声告知对方已关机。
“关机了,”谢瞻顾说,“你能把他的住址告诉我吗?”
这不是什么不能透露的机密,工作人员告诉了他,没有哪个女孩子忍心拒绝一个大帅哥的请求。
任远就住在附近的城中村。
谢瞻顾开车过去,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他把车停在路边,步行进村。
城中村的布局就像一棵大树,主路是树干,和主路相连的众多小路是树枝,散乱分布的矮旧建筑是树叶。
估计要不了几年,这座破败的城中村就会被夷为平地,重新建起高楼大厦。
谢瞻顾沿着不算宽的主路往前走,能听到各种陌生的方言。
他找人问了路,转进一条小路后又东拐西拐,好不容易才找到任远住的地方——是一栋敞开的三层小楼,每层楼排列着五六个房间,不知道哪一间属于任远。
“任远!”谢瞻顾喊了一声。
等了一会儿,位于二楼楼梯口的房间开了门,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黑瘦的小男孩,看起来七八岁的样子。
小男孩趴在比他矮了一头的围栏上,俯视着谢瞻顾,问:“是你喊的任远吗?”
“对,”谢瞻顾仰着头和他对话,“他在家吗?”
“不在,”小男孩说,“他去医院打针了。”
谢瞻顾从锈迹斑斑的铁楼梯走上二楼,蹲下来后和男孩视线齐平。
男孩实在瘦得可怜,显得两个眼睛大而明亮。
“只有你一个人在家吗?”谢瞻顾温和地问。
小男孩点点头:“嗯。”
“任远是你什么人?”谢瞻顾接着问。
“哥哥。”小男孩看着他,奶声奶气地问:“你是谁呀?”
“我是你哥哥的朋友。”说着,谢瞻顾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几张百元钞票,交到小男孩手里,“你帮我把这些钱交给你哥哥,好不好?”
小男孩乖乖点头:“好。”
谢瞻顾揉了揉他毛绒绒的小脑袋,说:“大人不在家的时候,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很危险的。”
他起身离开,下到一楼后回头一看,小男孩还趴在护栏上看着他呢。
“快回家吧,”谢瞻顾冲小男孩摆摆手,“记得锁好门。”
城中村出了名的乱,把小孩儿一个人扔家里实在不安全。
谢瞻顾原路返回,回到车上的时候热出一头汗,吹了会儿空调才感觉好些了。
他拿出手机,给丁修接连发了几条微信。
言射:[定位]
言射:任远的家就在这个城中村里,我刚去他家送狂犬疫苗的钱,他去医院了,只有他弟弟在家
言射:15558027199
言射:这是任远的手机号
正准备开车上路,他收到了丁修的回复。
阿修:我已经调查过任远的户籍,他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姐姐,没有弟弟
谢瞻顾愣住。
任远没有弟弟,那他刚才见到的那个小男孩是任远的谁?总不能是儿子吧?任远看起来也就二十四五,应该不会有那么大的儿子。
那就只是口头上的哥哥弟弟,并没有亲缘关系。
正想得入神,手机响了一声,又弹出一条消息。
阿修:你管得太多了,不要再插手这件事
谢瞻顾无声地笑了笑。
言射:阿修,你是在担心我吗?
丁修不回他了。
言射:我也只能做这些了,剩下的就靠你了,希望你早日破案,还死者一个公道[加油]
丁修回了他一个“嗯”。
谢瞻顾放下手机,启程回家。
十几分钟后,谢瞻顾回到小区,乘电梯上楼的时候,他接到了任远的回电。
任远说:“谢先生,等我上班后就把钱还给你,被咬是我的错,跟你没关系。”
“不用还,”谢瞻顾说,“我决定收养拉斐尔了,我的狗咬了人,我理应负责任。”
任远短暂地沉默了下,说:“你昨天说要送狗去派出所,后来怎么样了?”
谢瞻顾说:“警察送拉斐尔去了司法鉴定中心,应该是要检测它身上有没有携带凶手的DNA之类的吧,我也不是很懂。”
任远似乎笑了下:“如果它真能帮助破案,也算报恩了。”
11楼到了,谢瞻顾走出电梯,挂了电话。
输开门密码的时候,手机又响起来。
来电显示是“王老师”,也就是贺池的新班主任王凡真。
谢瞻顾推开门走进去,接听了电话。
“喂,王老师。”
“谢先生,请你立刻来一趟学校,贺池出事了!”
王老师没说清楚就挂了电话。
其实出事的不止贺池一个,还有那三个混混——不过他们现在的身份是博闻中学的学生。
和贺池同班的那个男生叫许一元,人称“博闻一哥”,通俗点说就是“校霸”,爱好打架和把妹,本校学生没人敢和他作对,见了他都躲着走,但5班的学生们躲不了,不仅要给他跑腿买这买那,还要替他搞定各科作业,考试时帮他作弊也是必须的。
许一元的左膀右臂,就是另外那两个混混,一个是3班的乔亦桥,另一个是6班的郝立有。
“三人帮”在博闻臭名昭著,谁都管不了。
王凡真带着贺池走进5班教室的时候,许一元正在打王者,他只是非常随意地往讲台上瞥了一眼,几乎立刻就认出了贺池——只怪贺池长得实在太醒目了。
许一元退出游戏,对着贺池拍了张照,发到了他和乔亦桥、郝立有的三人群里。
ONE:[图片]
ONE:认识这谁吗?
乔亦桥秒回。
敲里吗:这不是那天坏一哥好事那孙子吗?
敲里吗:什么情况啊这是?
ONE:5班新来的转学生
敲里吗:操,这可真他妈是冤家路窄
郝立有也被召唤出来了。
风吹褲裆毛飞扬:呵呵,这不明摆着找死来了吗
风吹褲裆毛飞扬:一哥,办不办他?
ONE:废几把话
正聊着,忽然被班主任点了名字:“许一元。”
许一元抬头看向讲台。
“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收一收,给新同学腾腾地方。”王凡真又看向贺池,“你先坐那儿,过两天就调座位了。”
贺池点点头,走下讲台,朝最后一排走去。
许一元一个人霸占了两张课桌,他不想要同桌,也没人敢和他坐同桌。
但班里就那一个空位,贺池只能坐那儿。
走到最后一排,贺池看都没看许一元一眼,径自在挨着走廊的空位落座。
许一元把王凡真的话当耳旁风,桌面和桌斗被他的东西占满了,他动都没动一下。
贺池也不动,只是安静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