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是来看看你。

陆十心当然不能这么说，她只好胡说：“我···我来拜佛！”

大师听完从门边退开，说：“那陆施主进去吧。”他说完就要走。

陆十心连忙拦住他说：“大师能不能陪我一起拜！”

大师回头看着她，通宝倒抽一口冷气，瞪大了眼。

陆十心解释道：“不是！我意思是···我第一次拜佛，不知道有什么规矩，大师能不能教教我？”

大师说：“没有什么规矩，只要心诚佛祖就会知道的。”

陆十心急了：“可是···可是···”

大师没有说什么，对她行了个礼，转身就走了，通宝跟在后头也一溜烟跑了。

陆十心一个人站在佛堂门口朝里头望了望，心诚就行？

她心诚是诚，可她的心愿要让菩萨知道了，说不定要降雷劈她。

陆十心叹口气，最后还是没敢进去，她一咬牙，还是决定要去找大师。

大师回了自己的屋子里，把门一闭，通宝不在，陆十心抬手就敲门。

大师在里头问：“是谁。”

他明明知道是谁！

陆十心理直气壮又心虚胆颤，“是我，小陆。”

大师还是不开门，只说：“陆施主有什么事可以去找通宝。”

今天怎么一个个的都在防她！

“我不找通宝，我找您！”陆十心也不管不顾了。

里头安静了会儿，大师才开口说：“我帮不了施主了。”

陆十心不甘道：“我都没有说是什么事，大师怎么就说帮不了？”

大师没有回答。

陆十心不肯罢休，她说：“大师知道我要求什么！”

门终于开了，大师站在屋子里，陆十心站在屋外，俩人就隔了个门槛。

“大师？”陆十心又欣喜又委屈，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大师看着她，说：“陆施主以后不要再来了。”

陆十心被这句话打懵了。

大师道：“陆施主心中所求我帮不了，陆施主再这么固执下去，也只是白费力气。”

陆十心呆呆地看着大师，这么一张佛性淡泊的脸哪有情丝敢攀上？她为什么会梦到这张脸？

“大师有没有做过梦？”

之白抬眼看着陆十心，她眼里尽是失望和一些更沉更深的情绪，他不想说那是什么，只要不说，他就可以装作看不到。

他不能再对她心软。

“没有。”他说完又不看她。

陆十心笑起来，“大师果然和我这种普通人不一样，连梦都不做。”她低头看了眼门看了眼门槛，抬起头道：“我今天早上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她突然说不下去，大师的低垂着眼睛，他不想听，也不在意她的梦，恐怕她真的说出来还会令他更加为难，他都叫她不要来了。

“大师做大师多久了？”她突然换了个话题，“大师想一直做大师吗？”

“施主既然知道，就不要再执着了。”大师态度不似刚才冰冷，态度更像在劝一个恶徒向善，这令陆十心更难受了，大师对她河对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两样，她的痴心妄想他全都知道。

“我第一次见大师的时候，就觉得大师像一条河，水流平和，不急不湍，虽然不知道要流向哪里，但总是要回来的，总是让人放心的，我看大师就是这样，大师让我安心。”陆十心笑了笑，突然有些失落，“大概不止我一人这样想，大概大师您一直都是被人这么依靠着，仰望着，您一定对我这样目光习以为常了，大师您心胸宽广，所以才愿意这么一次次的帮我，是我太自私，太狭隘了。”

陆十心看着大师，眼睛里慢慢蓄满了一层泪，闪动着，随着她一眨眼直接落到了地上，在灰色石砖上荡出一个黑色的点。

大师无动于衷，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却无能为力，他不可能让她如愿的，陆十心都知道，不过是抱着一丝幻想，骗自己而已。

“大师您要帮的人很多，要做的事也很多，想把一条河留住，不让它向前流，这种事也就傻子才敢想。”陆十心抹掉眼泪，轻声道，“再见···大师。”

她仔细看了一眼大师，转身离开。

等她转身之后，之白才抬起头，他心里想的是要回到房间，接着打坐念经，可他却没有，只能伫立在此，望着她越行越远。

他知道这次以后，她真的不会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