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笔录、取证、调取查看直播录像，金晶恢复了专业律师的状态，既严谨又忙碌。苏婷婷虽然不情不愿，但涉及到被黑社会追债，还是积极配合了金律师的调查行为。

不知第几遍翻看着合同，金晶越看越皱眉。小杨梅给他送来打包的菠萝红豆冰，问他：“怎么了？合同有问题不是好事么？”

金晶说：“问题是，这个合同的问题，太明显了。108页，前60页都是东拼西凑的合作方案和培养计划，只有后面的10页是分红和赔偿方案。尤其是，”金晶翻到倒数第二页，指给自己的女朋友看：“如果乙方不能按照前款约定履行合同，乙方指定的担保人将承担甲方的全部损失及赔偿费用。”

“这个的意思是，其实合同的终极追偿，都是要落到她男朋友身上的？”

“是啊。”金晶苦笑，这特么也太坑了。

“那个，她男朋友知道这事儿么？”

“从他的反应来看，应该是出事以后才知道的。不过这还是要问问他，跟他确认一下。”

要么是苏婷婷毫无社会经验，无知到不知道签名的后果是什么，擅自假借顾小华的名义一签了事，要么是她明知这么做的后果，还是为了红，不管不顾地这么干了。无论哪种结果，都不是顾小华想看到的。

“你看这个签名，如果顾小华根本不知道这件事，那么，苏婷婷就是伪造了他的签名，我们可以据此申请合同无效的，还可以追究苏婷婷的侵权责任。”

“那样的话，虽然解决了问题，他们的感情也算是破裂了。”小杨梅有点惋惜，顾小华是个实在人，虽然只是朋友的朋友，小杨梅也不愿意看他伤心难过。

“伤感情和伤钱比，好多了吧，两害相权取其轻啊。”金晶倒是看得开：“再说了，如果这个苏婷婷真是如我们所想的，人品不行，那他们现在分手，是及时止损，大好事一件啊。”

话是这么说，但要直面自己遇人不淑的伤疤，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金晶约顾小华来时特意强调了不要带苏婷婷，周末的动物园游人如织，坐在办公室里，窗外的人潮涌动更衬托出了顾小华的失意落魄。

金晶谨慎地组织着措辞，顾小华一直抿着嘴不说话，但他越来越苍白的脸还是说明他都听懂了。

“这个事情，其实很好解决。我们做一份司法鉴定，证明合同担保人一栏上你的签名是伪造的，你对这件事完全不知情，这个合同的担保人部分是无效的，就可以了。你就不用负任何责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