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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久看到这里就忍不住皱起眉,明显感觉语境很不对劲,抬手用胳膊肘碰了碰他,问:“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男的问的话是不是很奇怪啊……什么叫无意识的情况下穿脱?这是给他女儿买的吗?”

沈宴看了眼,表情也跟着变得严肃不少,末了回答:“一年半以前女儿十岁,衣服应该就是买给她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和我的猜测一致。还记得刚才找到的安眠药吗?有可能不是给妻子准备的,是给女儿下药。”

慕久看着他,只觉得手臂上一下子起了整片鸡皮疙瘩,默默抬手揉了揉,一边道:“不是吧……他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下得了手?她当时才十岁,还lolita……这也太恶心了。”

沈宴垂眸沉默了一会儿,末了只是低嗤一声:“这种事情在现实生活中也不是没发生过,比这些故事可恶心多了。”

“懂了,已经在吐了,”慕久一听,大概也知道他说的是哪些案子,鼠标用力地叉掉聊天软件后,又点开网上银行,一边道,“要是我刚刚猜对了的话,这恶心的老东西八成已经死了,小女孩还活着,最好剧情是设计成这样。”

沈宴看她这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一下子有点出戏,忍不住问了句:“那待会儿要是碰到这个npc,是不是就不怕了?”

慕久听到这话,落在鼠标上的手指僵了一下,只能理不直气不壮地回答:“她要是在开着灯也不放恐怖音效的时候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地出现……那我肯定不怕啊……”

沈宴被她的回答听笑,垂眼拆开刚刚从保险箱里拿出的文件袋,没再多说什么。

这头的网上银行需要输入卡号和密码查询,慕久拿出之前在公文包里找到的男主人的身份证和银行卡,挨个试了三个日期后,依旧用女儿的生日验证成功。

只不过密码简单的原因可能是他的消费记录其实没什么好看的,就是给陈医生和服装店转了好几笔账,最多再次印证了他们之前的猜想。

倒是沈宴在面对那份文件时,脸上的表情变得有点古怪,末了告诉她:“他们的女儿是领养的,刚刚照片上的日期是领养日期。”

“?”慕久被这线索听得愣了一下,最后道,“合着老东西敢上手是因为不是亲生的啊?但是不管怎么样,迷奸都是在十四岁以前就发生了,不管是不是亲生女儿都改变不了犯罪事实吧?他难道好意思说十岁是自愿的?自己的养女主动勾引他?”

沈宴对此只是不置可否地一耸肩,道:“加了这个设定的话,这个密室多少是在影射之前的那个案子,就是把小女孩的年龄改了。”

慕久听到“年龄”这个敏感的字眼,原本满腔的火气一下子被堵回去了,意识到现实里的罪犯往往比故事中的更加狡猾和歹毒。

到头来只能重重地叹口气,道:“那个案子……估计是很难判了吧,我现在只希望那个脱罪的人早日暴毙。”说完比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愿送他早日入土。

沈宴看着她的动作,跟着轻点了点头,最后转身检查了一圈书房里的布置,道:“这里应该没什么线索了,到小女儿房间看看吧。”

“……好。”慕久听到这话就知道该来的总会来,只能深吸一口气缓解紧张,然后自觉伸手去拉他的衣摆。

只不过就在他准备开门前,又想到这人刚才的恶劣行径,非常严肃地提醒他:“你待会儿千万千万别吓我,行吗?”

沈宴点点头,也用同样严肃的表情回了她一个“ok”的手势,然后在开门时又提醒了一句:“抓着就行,你别自乱阵脚。”

慕久老实点头,紧紧攥着他的衣服埋头跟在后面。

门打开之后,走廊上的光影透进来,红木栏杆映着暗红色的墙纸,在灯下映出一层雾蒙蒙的血光。

“嘻嘻,嘻嘻嘻……”

面前传来一阵笑声,但相比起来没有之前那么响,慕久听到后也只是稍微手抖了一下。

只不过紧接着她就察觉出,这好像不是音响里发出的声音,是真人,而且就站在他们面前。

慕久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果断把头埋得更低,几乎要抵到沈宴的后背。

而在沈宴的视角看来,面前是一个穿着染血洋装的小女孩,乌黑的长发被凝固的血沾成一块一块的,像没骨头似的塌着肩膀,歪着头向上看他。脸上黑洞洞的两个眼窝和惨白的粉底在灯光下确实有点瘆人,像个被摔坏的扭曲的洋娃娃。

尤其她手里还提着一把剔骨刀,接近成人小臂的长度,刀刃上染着飞溅的血痕,映着她面庞上溅开的大片血污,整个人都带着股邪气,像是从黑暗的鲜血里爬出来的复仇娃娃,要让伤害过她的人用最惨烈的姿态死去。

沈宴就这么仔细打量了一眼自家员工的妆造,满意地点了点头后,才想起来提醒身后的人:“小女孩来了,怕的话别睁眼。”

慕久一听,在心里对他千恩万谢了八百遍,飞快闭紧眼睛。

这头npc本人在看到新老板出现在密室的那一刻也有点震惊,尤其是他不但一点都不怕,还有闲心提醒起身后那个……虽然看不清脸,但目测身材很好的女孩子。

不过这会儿该进行的流程还是要进行,毕竟新老板十有八九是在考察业务,她的震惊持续了不到一秒就冷静下来,维持着自己落枕的动作,提着刀幽幽地开口唱歌:

“爸爸,爸爸叫我帮帮他……我们把妈妈埋在树下……然后啊,爸爸举起斧头……剥开我的皮,做成了娃娃……埋在树底下陪着妈妈……妈妈,陪着妈妈……我好想她……”

歌声在最后一句已经有些破碎,很快成了哭腔,如泣如诉地念着“我想妈妈”。

慕久这么近地听着她的声音,只觉得喉咙都跟着发紧,小腿也在这个弓着腰埋着头的姿势下轻轻打颤。

而沈宴只是板着脸听着,在心里打了个分之后,安静等着她的下一个part。

这就导致npc本该是剧情高潮的一段表演并没有获得任何回应,唱完之后足足冷场了好几秒,最后凭借她过硬的业务能力,伸手擦了一把自己没有眼泪的脸颊,然后飘似的绕过沈宴,靠近了她身后一看就很好吓的某人。

慕久当然也感觉到了身边有人靠近,一时也没办法躲,只能僵硬地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祈祷她能快点走开。

然后天不遂人愿,npc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后,冷不丁用那把刀横上她的侧颈,问:“你是谁?”

慕久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一凉,甚至能听见自己咽口水的“咕咚”一声,也只能被迫哆哆嗦嗦地转头看她一眼——

Npc的脸就这么抵着她,几乎都快碰到她的鼻子,青白的眼珠在脸上干涸血迹的衬托下,简直不像是活人的,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箍着她。

慕久在那一瞬间脑子都白了,除了尖叫和把自己的鼓膜刺穿之外什么也不会,过程中语序混乱地说了一堆“我草我不玩了妈妈密室谁来救我”,一面腿软地冲下坐了个屁股墩儿,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死死揪住了某人的裤腿,这才终于闭上了嘴。

沈宴全程忍受着她的尖叫,在感受到自己小腿上的力道时也有点无语,末了垂眸和npc对视了一眼,总算忍不住问她:“吓够了没有,还走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