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我这就出发。”
哨骑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大帐。曹平安起身对卫兹说道:“你去清点军士,问船家借些船只,我们这就出发吧。”
卫兹闻言说道:“那这城砦可要令人驻守?”
“拆了吧,这城砦挡在官道前,百姓来往也不方便。”
他点了点头,出了营帐执行命令去了。这会儿,那粮官走了进来,他说道:“将军,小人前些天将那虎皮处理好了,做成了这腰带,您且试试合不合身。”
粮官将手中腰带双手呈上,曹平安见了走了过来,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罢,便伸展双手,等那粮官给他穿了上去。
“将军戴此腰带,虎虎生威,尽显英雄气概。”
曹平安这人一直都对这种阿谀谄媚的话有些厌恶,他甩了甩衣袖道:“不用这样抬举我,我就一普通人,跟你没什么差别的。”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不得不说,这条虎皮腰带穿在曹平安的身上,确实令他威严不少,这几个月来,他胡须也长的有些长了,好在打理得当也算看得过去,他若不是穿着那双皮鞋,还真就觉得自己是个古代人了。
卫兹点齐兵马,禀告了曹平安,两人来到阵前吩咐了事由,留了一部分军士随卫兹拆除城砦,其余军士便跟着曹平安抵达渡口,只见河面停放了数十条船只,曹平安问了船家,知道是卫兹寻来的船只,便领着军士登船上去。
“将军有所不知,我这船呐,稳当得紧。”船夫立于船头,自夸自擂地说着。
曹平安看着这些缓缓而行的船只,心里感慨万千,便问那船家,说道:“这里去那冀州还有多远?”
“不远不远,大概午时就到了。”船夫划着船桨,向曹平安回应道。
“那船家对这天下有何看法?”
曹平安想找人说说话以便缓解心中苦闷,可这会儿卫兹又不在,他只得问这船夫。那船夫笑了笑,说道:“我等贱民岂敢论天下之事哟,只求今日不死,明日吃饱便行了。”
“在这东汉末年生活有那么辛苦吗?”
“那不是嘛,前些年大旱,这地里颗粒无收,朝廷又不降赋税,那群官员还不是照样按比例来收,我们那里拿得出这些钱粮来交啊,交不出来就要被打,为了活命好多人都逃难去了。”
“哦,这可真的是苦了你们了。”
“我也不怕将军杀了我,有句话非说不可,憋的难受。”
曹平安示意船夫说来,那船夫低声细语道:“如今的皇帝昏得紧,身边小人又多,自己还藏个小金库,买官卖官猖獗,只要那些土豪乡绅,手里有点钱财,都能去讨个一官半职,可这些人谁会为了百姓做事啊,不都是谋官为自己发财,家族铺路吗?”
“那船家觉得这黄巾军又当如何?”
“虽说这天下是刘家的,但是我们百姓哪里会想那么多,谁给我们吃饱,我们便觉得谁好,现在朝廷都让我们吃不饱了,自然有人为了生存掀干起义了。”
那船夫顿了一下,他停下手中的木浆,小声地给曹平安说道:“前些日子,我从那冀州的百姓口中听说,那黄巾军的头头,张角最近茶饭不进,咳血又咳得厉害,怕是命不久矣咯。”
曹平安想起初次见到张角的时候,他就向自己透露了他身患绝症的事情,如今看来,那张角想必真的要死了。曹平安莫名感到哀伤,虽为敌人,但却是迫不得已,何况这张角若不是穿越而来的人,只怕自己已然活不到现在。
“去找华佗治他一治啊。”
曹平安突然想起,东汉末年有个神医叫做华佗,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船夫听了,不知是哪路神医,便说道:“没用的,好多良医神人都去看过了,只怕是活不过这个月咯。”
“真是身不由己呀。”
“将军可真怪,你们不是敌人吗,按理说你们朝廷的将军不应该是巴不得那张角早些死掉吗?怎么到了你这里,倒反担心起他的安危来了。”
“我与那张角相见恨晚,他与我都是相同命运的人,这自然是担心他的安危了。”
“这么说,将军与那张角是英雄相惜咯?”
“可以这么说吧,要是他死了,我可就在这世上孤苦一人了。”
船夫听不懂曹平安的话,只觉这位朝廷骑都尉竟会去担心一个叛军头目,心里奇怪得紧,但身份高低贵贱不同,他又不好直问。
曹平安倒是心里很清楚,这张角一死,也不知道往后还有谁能理解自个儿,想到这里,他叹息不断。那小说和电视剧里,别人穿越无非都是公侯王爵,自己穿却越稀里糊涂地给人当了个替身,还不知道这身份的主人此时在何处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