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看见郁欢的时候她正仰着头喝水,还对边上同样狼狈的夏梧盛笑着说没事。
她手臂上缠着纱布,脸上也有划痕,脚上也还流着血。
怎么会没事啊,平常拔根倒刺都能在他怀里念叨好久疼的人,怎么没事?
江淮走过去,轻声喊她:“欢欢。”
郁欢蓦地转过头,眼底模糊了。
江淮上前将她一把抱进怀里,“不怕了,我来了。”
郁欢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眼泪也跟着落下来。
“江淮……”她混着哭声含糊着一遍又一遍喊着他的名字。
夏梧盛看着他们俩,忽然就明白了。
江淮对于郁欢,从来都不只是一个爱人这么简单。
他苦笑着垂下头。
郁欢被他抱着哭了很久,沉沉睡去。
江淮看向夏梧盛,“走了。”
夏梧盛没起身,看着他:“不用了,救援飞机也很快要到了。”
江淮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没继续说什么,抱着郁欢上了直升飞机。
郁欢是在家里醒过来了。
江淮知道她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
“醒了。”江淮声音沙哑。
郁欢愣愣地看着他,伸出手声音比他还沙哑:“抱。”
江淮闻言有些想笑,俯身抱住她,一下一下抚着她的后背。
郁欢埋首在他颈间,闷声轻轻地说,“江淮,我差点以为我要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了。”
江淮抱紧她,唇贴在她耳边,柔声道:“不会的,不会的。”
他只能说这三个字。
听到空难的时候,他心里亦是有过这种假设。
现在的庆幸和后怕,于他而言都是恩赐。
“夏梧盛呢?”郁欢又问。
江淮说:“在医院,检查之后说没事了。”
郁欢点点头,没说话了。
他身上温度比她高,暖意岑岑。
郁欢抬起头,在他嘴角吻下来没动。
江淮伸手把被子给她盖好,捏着她的腰,“好好休息。”
郁欢“嗯”了一声,“你陪我睡一会儿。”
江淮弯唇:“好。”
这一觉一直到天亮。
江淮早起给她做了早饭,等她醒了以后喂了她,这才打电话问助理不加糖的事。
郁欢在边上小口小口地喝着汤。
江淮看她,脸色有些不好:“不加糖还是没有找到……”
郁欢没有表现得很慌张,沉吟片刻说:“你让他们去巷子里那家咖啡馆看看。”
江淮怔了几秒,安排了下去。
后来果然找到了。
江淮蹙眉:“你怎么知道在那的?”
郁欢说,“我经常带它去那。”
——
不加糖终于如愿以偿地见到了妈妈,还有边上的爸爸。
回家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它都喜欢钻进妈妈的被窝睡,虽然每天都会被爸爸拎出去。
——
再后来,郁欢再次怀孕,江淮买下了那家咖啡馆。
这个城市一再变换,只有这城市的角落还一如当年。
又是春天,蔷薇开得巷子里都是香气,爬山虎爬上城墙,阳光灿烂。
郁欢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躺在江淮怀里。
江淮将她的长发扎起来,拿起手边的毯子给她盖上。
一片阴影落在她手边,是阳光洒在爬山虎上,印下来的。
郁欢恍惚明白。
原来没有什么好争的。
金色阳光落在爬山虎上变得更加灿烂,绿色爬山虎被阳光沐浴变得更加翠绿。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