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骛话音刚落,赤丹立即傻呵呵地笑了起来。
萧骛转过头去,掩盖住眼底的笑意,轻声道:“还得麻烦你去天界将这件事情告知君旻,他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归墟。缘衣昏昏沉沉,明显的感觉到体内煞气涌动的异常,煞气带来的极致的痛苦朦胧仿佛将缘衣带回来初次身上煞气发作的那一天。
“缘衣帝君,你深藏邪骨,却隐藏这个事实,罪该当诛。”天界青龙神君满脸肃穆,对着眼前这位天界曾经的帝君冷声道。
诛仙阵,昔日的缘衣帝君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四肢被铁链捆绑,身上煞气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诛仙阵干净纯洁的灵气在一点点被肮脏浑浊的煞气侵蚀着,渐渐地,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听到青龙的话,一直低着头的缘衣终于抬起了头,身体摆动间带动着铁链哗哗作响。
与后来君旻在魔界见到了缘衣有些许不动,此时的缘衣没有那时的妖冶和眉间的冷漠,而是满脸的悲伤和似乎看透了淡然。
只听她嗤笑一声道:“别说我身上的邪骨究竟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我并未做过什么危及界的事情,我怎么就罪该当诛了?”
青龙看向缘衣,眼闪过一丝挣扎,但是不过转瞬即逝,随后眼底就变得十分坚定,像是拯救苍生一样正色道:“缘衣帝君,您如今现在虽然并未做过什么危及界的事情。但是您看看您身上的煞气,像是瘟疫一样一点点侵蚀着身边干净的灵气,总有一天您会像这些干净的灵气一样,不由自主被迫地变得污浊,从白色变成黑色。缘衣帝君,就是您也不能保证,将来的某一天您会变成什么样。您身怀邪骨,说句不好听的,您是没有心的,总有一天您会一点点被煞气侵蚀。”
缘衣曾经受过天劫,她知道雷劫的痛苦。可是青龙的这番话明明只是言语罢了,却让她感到了比雷劫更深的痛苦。
缘衣不愿意多想,但是她从来都是聪慧的,但是她还是做了最后的挣扎,“青龙,我会控制体内的煞气,不会让它侵蚀我的心智的。”
四位神君互相对视一眼,齐齐叹息了一声,回过头来眼底却更加坚定了。
缘衣见状,冷笑道:“你们说的冠冕堂皇,但是说到底你们不过是害怕将来我会危及你们罢了。界?苍生?呵!”
缘衣抬头,泛红的眼睛盯着天空看了好一会儿,等眼的泪意彻底湮灭了,她才低下头来道:“你们所谓的害怕我体内的煞气会侵蚀我的心智,害怕有一天我会危害界,其实是在害怕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会危害你们。于是你们想在我还没犯错的时候就将我除掉。”
缘衣抬头,眼里的泪住终于还是滚落了下来,“凭什么?”
缘衣话音才落,四大神君的脸瞬间就变了。缘衣的话就像是一根木棍挑开了天界的遮羞布,一时间,四位神君的脸色十分难看。
缘衣见状,笑得更开心了,眼角刚才留下的一滴泪挂在脸上已经干涸了,她好像又回到了之前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眉眼间都是讽刺,“怎么,我戳了你们心里的想法?觉得不好意思还是羞愧?”
青龙低头不语,朱雀看了他一眼,看向缘衣道:“缘衣帝君,您不必多言。今日您是必须得伏诛的,这诛仙阵的伤害极高,您并不会感到痛苦的。”
缘衣轻笑,“谁说我要伏诛的?你们要杀我,我便得乖乖受伏嘛?这又是什么道理,你们定的规矩吗?”
话音刚落,刚才还平静的诛仙阵,猛然一阵红光闪过,四条铁链发出响声,眨眼的功夫,缘衣已经来到了青龙等人身边。
身上强烈的煞气涌动,连带着周身的气流都带着带着杀意,昔日的缘衣帝君最终带着满身的杀气将的长剑指向了曾经的朋友。
青龙玄武四位神君在天界的实力不容小觑,但是对上缘衣却是还差了一大截。
缘衣碧青色的长剑杀气凌冽,直直刺向朱雀,冷声道:“朱雀,你们口口声声说我会危及界,今天,我便颠覆了这界。”
朱雀挡住缘衣的剑气,转头对青龙大喊道:“快去禀告天君,缘衣帝君彻底反了。”
缘衣冷笑,“反了?天界真是做这界之主做的太久了,什么事情都希望唯你们独尊吗?我偏不,今日我非要活着离开诛仙阵,活着离开天界。”
殴打间,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青龙已经回来了,走在前面的赫然是天帝。
往日总是笑眯眯的天帝此刻脸色也十分难看,看见缘衣下毫不留情时,眼神登时冷了下来,怒斥道:“缘衣,你干什么?”
天帝的到来像是一道止战令,缘衣下意识地停下了的长剑,看向天帝,眼红光微动,“天君?”
见缘衣老老实实地停下来了,天帝眼划过一丝欣慰,低声道:“缘衣,你为何要与青龙他们刀剑相向。”
缘衣看着天帝,沉默不语,良久冷声道:“他们要启动诛仙阵杀我,我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
天帝冷下了脸,“缘衣,诛仙阵并不会诛灭你的元神。你可以投胎去凡间尽情体验人间的逍遥生活。你并不会真正的身死。”
缘衣实在不敢相信这话是天帝说出来的,她抬眼看向天帝,一字一顿道:“就算如此,投胎转世后的我还是我吗?更何况,你在骗我。邪骨生于元神之,诛仙阵若是真的不会诛灭元神,你们又何必浪费这么大的力气启动诛仙阵?”
不等天帝再说什么,缘衣大笑道:“天帝,你将我从宪翼水带回来,带我离开地狱,教我知识,教我正确的修炼方式。我感激你,但是我不会因此就放弃我的生命。”
她好不容易从宪翼水出来,看到了这个世界还有温暖的另一面,她还没有体验织女曾说的如沐春风的感觉,她不能死。
煞气一点一点地蔓延至缘衣全身,刺骨的疼痛唤醒了缘衣的神智。梦的场景到了这一幕,缘衣的眼睛却像是蒙上了一层白布,朦朦胧胧的,什么也看不见。
突然间,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一只揭开了缘衣眼睛上的白布,缘衣终于看清了接下来的场景。
她将的长剑刺入了天帝的心脏处,身后赶来的众仙家震惊又痛心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天帝,铺天盖地的指责向缘衣涌来。
缘衣一身红衣,已经看不出哪一块是没有被鲜血染上的了,她腕颤动着缓缓抬起染血的长剑,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眼是对自己的悔恨和怀疑,难道自己真的不能控制住不断侵蚀自己的煞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