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也分得清轻重,只得听话跟燕珂一同去睡。
她们房里的烛火熄灭之后,躲在院中的一个黑衣人做势就要往燕珂她们房间去,另一个黑衣人拦住了他,耳语道:“灯才熄,等人睡熟了再下手。”
正是掌柜和店小二。
店小二压低了嗓音道:“我在羊肉汤里加了蒙汗药,差不多药效已经发作了,一会儿咱们进门前再吹点迷烟进去,出不了乱子。”
外间茶肆里传出响亮的呼噜声,掌柜和店小二瞥了火塘处一眼,守夜的随从们早已睡得东倒西歪。
掌柜拿出一个竹哨子放在嘴边吹出几声布谷鸟的叫声。
院中的草垛被拨开,一群黑衣人从草垛底下的地窖爬出来。
掌柜冲他们做了个手势,黑衣人分为三波,一波往火塘那边去,一波往随从们睡的房间去,掌柜则亲自带人悄悄潜入了燕珂的房间,店小二带人去了隔壁段景砚的房间。
掌柜刚到房门口时就听见里面传出一声尖锐猫叫,正当心那猫坏事,里边又再也没传出声音来了。
他等了一会儿,才在窗户上捅了个洞,吹了一管迷烟进去,悄无声息用刀拨开了房门里面的门栓。
推门进去后,影影绰绰能瞧见床铺上被子隆起的两个弧度。
掌柜朝着身后的黑衣人做了一个上的手势。
几个黑衣人提刀就向被子里的一通人乱刺乱砍。
几声闷哼响起,刀子刺入皮肉的声音听的人头皮发麻,血水已经顺着床单滴到了地上。
确定已经将人杀死了,掌柜的才点了灯。
“即刻飞鸽传书告诉王爷,婧北郡主和定南侯府的小侯爷已经被我们截杀,皇帝的调令到不了西南了。”他一改之前谄媚的语气,声音粗粝。
为了最后再确认一下,他用刀剑挑开了床铺上血淋淋的被褥,瞧见躺在床上的人时,却失控大叫起来:“阿三阿四!”
“不好!中计了!”掌柜带着人拔腿就往外跑。
“外边天寒地冻的,店家还是别出去了。”沁凉的北风送来一道女子的嗓音。
燕珂披着大氅,怀中抱着一只胖猫,带着燕家影卫堵在了房门口。
“撤!”掌柜见势不妙,从怀里掏出几枚迷雾弹往地上一掷,带着黑衣人们往窗户奔去。
烟雾阻隔了视线,燕珂并没有让人去追的意思。
但掌柜一行人刚打开窗户,守在窗口的云雀直接把从厨房找出来的一簸箕胡椒粉全扬到他们脸上了。
爆炒过后的胡椒粉呛得厉害。
黑衣人们一边咳嗽一边捂着眼惨叫:“我的眼睛——”
云一这才带人过去把他们全绑了。
段景砚正好也解决完了闯入他房中的那一拨黑衣人,他下的死手,已经没一个活口。
出门瞧见燕珂,便含笑拱了拱手:“还是郡主高明。”
燕珂淡淡点头:“小侯爷过奖。”
“郡主,小侯爷,已将贼人一网打尽!”在火塘那边的守卫过来禀报,他们之前也是装睡的。
掌柜一双眼被胡椒粉辣得根本睁不开,含恨道:“你们是什么时候识破的?”
段景砚踢了他小腿肚一脚,慢悠悠道:“一进店就识破了,毕竟哪个开茶肆的,火塘墙壁上竟然一点熏黑的迹象都没有,烧水的水壶也是崭新的?”
“既落到尔等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掌柜倒也硬气。
段景砚看向了一旁的燕珂:“郡主认为该怎么处置这些人?”
比起段景砚的猫逗老鼠,在这等事情上,燕珂就干脆利落得多,她扭头吩咐云雀:“备纸笔。”
云雀很快就去柜台前端来了纸笔。
燕珂居高临下看着掌柜:“给瑞兴王写信,说你已经截杀了我们。”
瑞兴王不想她们抵达西南地界,肯定是已经被陈王说得心动,但又不确定陈王夺位的胜算,所以目前打算观望。
一旦燕珂她们进入了西南地界,在西南出了任何事,镇北王和定南侯都会把这笔账记到瑞兴王头上,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们在进入西南地界之前就出事。
这一路上这样的暗哨刺杀不知还有多少个,将计就计,写信给瑞兴王,让他放松警惕,对她们而言是最有利的。
掌柜冷笑:“郡主还是杀了我吧。”
段景砚摸着下巴道:“对付这种硬骨头,就是要让他吃些苦头,把火塘里的铁钳子烧红了在他身上烙烙,郡主觉得如何?”
燕珂面不改色说:“太残忍了。在他身上划几道口子,扔进冷水桶里泡着,再兑点盐和辣椒水就行。”
段景砚听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很想问一句,这不残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