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筠把她扶起来,道:“怀了身孕便无需多礼。”
“是,皇上。”秦婕妤娇气道。
江美人便在一旁笑着:“妾身来看看姐姐,不料半路上遇着皇上了,姐姐不会怪罪吧?”
“自然不会怪,多谢妹妹关怀了。”她柔柔的说道。
这般,李筠便悄见她唇色红润,柳眉弯弯的模样,面上瞧见一层珠光,盈盈露出表面刻意般的白皙,即刻便有些蹙眉。
秦婕妤面色便有些不自然,问道:“皇上,咱们进去吧,妾身准备了热茶。”
李筠没动,怎么每次来这长春宫都能出现幺蛾子?
“知道自己怀孕了吗?”他问。
声音冷冷清清,还有一派自然而然弥漫开来的威严,下边的人左右互看了几眼,都清楚万岁爷心情不虞。
“啊呀姐姐。”江美人脸露惊奇,仔仔细细的看她的脸,惋惜道:“这怀了孕难能用脸上这些东西?对肚子里小皇子可是伤害极大啊,姐姐莫不是脑子糊涂了?怎能这般不知轻重?”
秦婕妤咬咬牙,对她这幅道貌岸然的模样记恨在心里。
“妾身知错。”她很快作出若软的姿态,声音也不免透露出些颤抖,她又娇怯道:“妾身不过是想多给皇上看看好看的模样罢了。”
听着男人没了动静,秦婕妤又道:“皇上别生气,妾身着就把妆给下了就是。”
看着还算乖,李筠倒不想多做计较,只当她是无心之失。
旁白的江美人却不合时宜的开了口,“姐姐这般说可就不对了,这又不是旁人逼着你上的妆,再说你糊涂,可这下边的奴婢难道也跟着你一起糊涂不成?都不知劝慰主子几声?”
苏塘听着这话,迅速跪下了身,惶恐道:“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能拦着主子,和主子无关。”
一时间,场面上居然有几分寂静。
秦婕妤是没想到苏塘这么快便上前抵罪,她本只是想在皇上面前提两句,让皇上不喜她罢了,没想到这婢子自己倒是承认的勤快。
那边秋梨又是在心底暗骂了一声,苏塘怎么这样护着秦婕妤?这可是在皇上面前,她不要命了?
“哟。”江美人瞧着苏塘,她记得可清楚着呢,当时魏修仪可关注的对象,再说这张脸的惊艳程度,她也是深刻的紧。
“皇上,这般无用的奴婢,该不该罚呢?”
苏塘跪在地上,双肩轻颤,眉眼压的很低,像是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猫,怕的僵在了那。
细风把她鬓角处的细碎发丝柔柔的吹动,衬的那张小脸更为白嫩。
小福子眼瞧着皇上捉摸不定的神情,心里着急。昨天晚上皇上便和他提了句要把苏塘调到乾午宫的事,他都想着怎么给苏塘分点轻松的活了,这下倒好,出了这档子事,皇上要让她去乾午宫便要落得人闲话。
虽然把嫔妃宫里的漂亮的侍女调到身边来也确实有些不着调,但是拗不过李筠是皇帝,怎么着都行。
可是现在......
于是场面便这般僵着,直到秦婕妤说了句,“也是妾身糊涂了,怎么能怪着下边人呢,妾身甘愿受罚。”
“这可不行啊姐姐,你可怀着孕呢,再说原就是这底下的人不用心,难能怪着你呢?”
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把路都堵死了,这不罚还真有点说不过去。
于是李筠终于是开了口,“跪着吧,朕走了再起来。”
“谢皇上责罚。”
苏塘即刻便道,便跪在那不动了。
一阵烦闷感不知怎的从李筠胸腔里冒出来,他瞧着地面上木头桩似的女子,觉得人真是愚不可及。
心烦意乱的撇开眼不看了,这才进了殿内。众人随着他离开。
小福子看了好几眼苏塘,心里止不住点叹气。这么好的机会,硬生生的给错过了,万一皇上不乐意见着这小姑娘了......
就像皇上说的,秦婕妤怎么会护着她?
苏塘跪在地面上,听着走远了的声音,心下莞尔。
“啊啊啊多好的机会啊!”月夕要哭了。
苏塘从容不迫的安抚他,道:“咱们慢慢来。”
现在她不能离开秦婕妤,但要不了多久,她便能彻底抽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