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荫森森泛绿,晚霞暮暮朱红。
“还是让为妻抱你吧~”
岳书玖方才的窘迫未退,此时她却又来了,连连摆手道:“没事没事,臣歇息片刻便会好了,不敢烦劳殿下,臣微末之躯,殿下千金之体……”
没等岳书玖把话说完,她已经双脚离地腾空而起了。顾娴温抱她就往附近客栈的方向走。岳书玖突然闹起来:
“殿下,银子!银子还没拿上呢!”
顾娴温想了一想,也是,出门在外的,身上没有银子怎么行?于是将她先放下,冷着脸说句:
“不许动。”
自己弯腰将刚才随意弃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然后不由分说一股脑的塞进岳书玖怀里,抱起她就走。
岳书玖见她这样,笑得脸都要歪了,顾娴温鄙夷的看她一眼,许是觉得累了,将她往上垫了垫,一路无话。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渐渐有了些人烟,零星出现一两个打柴的,卖醋的路过,长公主殿下抱着岳书玖沿途一面走一面询问路径:
“大哥,不知前方城镇距此多远?大概在什么地方?”
那卖醋的年轻人被顾娴温这一句脆生生的大哥叫得魂魄都掉了半个,又见她手里还抱着一个姑娘,并且还昏昏沉沉的弱成这样,欲要调戏几句:
“此时天都要黑了,我家里的近,不如跟你妹妹先在我家住上一宿,再做打算,好不好啊?”
岳书玖的脚腾空了这许久,早就不痛不麻了,只是见长公主殿下脸不红气不喘,这么久了一点儿放下她的意思都没有,便起了些恶趣味,想看看这传说里的夜叉公主抱着她究竟能够坚持走多久,自己落得将脸埋进她的肩窝睡觉,不过怎么可能当真睡着了?俗话说得好啊,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把人家花儿一样的大姑娘当成草驴一样代步心里多少有些歉疚之感,听到路边居然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调戏这此刻给自己当草驴的公主殿下,岳书玖觉得自己不能再假装睡着了,这是不对的!于是她本着投桃报李的心情,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责任,轻咳两声准备出头了。
岳书玖尊贵的头颅终于从顾娴温的肩窝里冒出来,又转过去:
“咳咳,这位?大哥?您是不是浑身上下只长着眼睛,却没长耳朵?我,我姐姐问你,此处距县城多远,大概在什么方向,您听不见吗,再说了,您这毛遂自荐也太心急了吧,当年毛遂都没你优秀啊!我们有说过要借宿么?你就这么……”
自打岳书玖转过身来,那小伙子就再也没吱声儿,只晓得盯着她的脸看,压根儿就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但貌似又在认真听她说话,还不住的点点头。
“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那小伙子点点头,道:“对对对,怎么能这样呢?太不合适了,这种人啊,就应该去大牢里头待几天,混账玩意儿……”
岳书玖听着他滔滔不绝,抬手重重拍了他的脑袋一下:
“你听见我说话了吗?我说,你!前言不搭后语,答非所问,当街调戏良家妇女,没王法,没脑子,没品!听懂了吗?”
小伙子被打得清醒过来,听到书玖这么说,涨红了脸看她,半晌,一语不发,一溜烟跑了。
这时,岳书玖痛痛快快的骂完了人,心情好的很,突然感觉身子有点寒,她往上一看,果然是顾娴温又在冷冰冰的眯眼看她了,书玖对着她甜甜一笑,道:
“殿下,我腿不麻了,你放下我吧。”
顾娴温二话不说双手一松,岳书玖掉了下来,书玖幽怨的看她一眼,揉揉摔痛的屁股,站起来跟她道:
“殿下,你别误会,我不是故意装睡叫你抱着的,我确实是刚刚听到你跟别人说话才醒了的,真的是刚醒啊。”
“谁在意这个!”
长公主殿下几乎咬着牙说,她恨死了这岳书玖,怎么回事,还不如一直睡觉,一睁眼就要勾引人,什么臭毛病!顾娴温暗自发誓,等会了京,她一定每天操练这混蛋八百遍,等回了京,她一定把这混蛋招蜂惹蝶的毛病治好,根治!实在难改别怪她用棍棒教育法!
“不是在意这个那你为什么生气啊……”
顾娴温刚准备送她几句好听的,谁成想刚刚走的那小伙子又满脸春光的跑回来,还牵了一头牛,他笑得温暖又坦荡,对岳书玖道:
“姑娘,我知道县城在什么地方,现在送你们过去吧。”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