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警惕性太高,徐昭佩很快就醒了过来,瞧见周围陌生的陈设时,她缓了好一会儿才从床榻上下来,刚走到门口,迎面便是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你去哪儿?”
徐昭佩一手扶着门框的动作僵了僵,并没有抬头。
“我去看看我娘。”
萧绎负手而立,就站在那棵已经新抽绿芽的柳树下,他站在原地,没有继续往前走。
“徐夫人已经入棺安殓了,其余的你不用操心。”
徐昭佩像是没听见的样子,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握了一下门框,随后低着头快步往前走去,萧绎伸手去拦她时,一个没留神竟被她推得趔趄。
“萧绎,权利和我相较,你已经选出了最正确的答案。”
徐昭佩将萧绎推得倒退几步的时候,下意识便伸出手想去拉住他,在萧绎很快站好之后,徐昭佩突然抬眼望向他,一双眸子亮得不像样子。
好似天上最耀眼的几颗星子被掰碎,璀璨只是昙花一现,摧残过后便是无尽的灰败。
“抱歉,我又将您和云惠分不清了。您可是尊贵无比的二皇子殿下,云惠小和尚云游四方已好多年。”
萧绎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早就紧紧地握成了拳,偏生他面上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神情。
徐昭佩从刚才起就一直观察他,直到真的瞧不出来萧绎有一点动容的地方,她才自嘲般地笑了笑。
“徐昭武一路上遇到的危险都被人尽数挡了去,这几日你就好好待在别院,没什么事不要出府。”
徐昭佩咬了咬牙,没想到萧绎竟会用兄长的安危来威胁她,树倒猢狲散,如今想要徐昭武性命的人可不在少数,除了萧绎,徐昭佩不敢相信任何人,除了萧绎,徐昭佩也不知道还能再相信谁。
“知道了。”
萧绎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瞧见徐昭佩进了屋,狠狠地甩上门之后,他才转身离开。
徐昭佩站在窗前,一眼不眨地盯着萧绎的背影瞧,仿佛要将他离去的背影盯出一个洞来,她因为太过出神,直到敲门声第三遍响起来的时候,她才猛地回过神来。
“进。”
推门而入的是一个模样陌生的丫鬟,一张圆圆的脸蛋看着就很喜庆。
“奴婢流萤,给姑娘请安,今后便由奴婢侍奉在您左右。”
徐昭佩扭过头,漫不经心地朝她颔首,之后就再也没有多余的话了。
见徐昭佩态度冷淡,流萤也没敢再次出声去打扰她,索性就站在原地等着徐昭佩的吩咐。
“我能上街吗?”
流萤顿了顿,朝徐昭佩摇头。
“殿下吩咐过了,等他处理好手头的事情,自会陪着您出府走走。如今外面不太安生,您若是实在觉得无聊,奴婢陪您在别院中走走吧?”
徐昭佩撇了下嘴,没有再言语,随后转身往外面走去,她的步子又快又急,流萤见状,忙跟在她后面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