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月之死,李铭沉与我说过两次,一次不说缘由,只说想杀便杀了,一次又一口咬定非自己所为。
我颤声问道:“她既恨的人是我,为何要害若菊?”
“她说是因为,若贵妃伤于虾蟹,自会有人怀疑您,皇上定会惩治您,只是依民妇愚见,那丫头是对您动了真心,又觉对不起父母,知您不能生育,怕您将贵妃娘娘的孩子养在膝下吧”。
我只痛心没有早些知道,没能护得住初月。
若她愿早些言明,我定想法子与她化解仇恨,即使她不肯原谅,我也定要护她性命。
如此初月之死,算是真真儿的真相大白了。
只这真相来的太过诛心。
与我相伴十几年的人竟时时在恨我。
初月恨的冤枉,她父母死的冤枉,统统冤枉。
都是皇家权势,视百姓如蝼蚁,若先皇当年肯饶过初月的娘亲,哪来这一桩悲哀之事。
可笑,只因公主丧期,着了红衣。
此事种种因果我竟不知该怪谁,好像谁都有错,又好像谁都可怜。
“皇后娘娘,您生来尊贵,连公主都不敌您,您所到之处所有人都得下马卸剑给您请安,您是京城第一贵女,旁的贵女跟您比皆如草芥,我当初也是数的上的贵女,却因您要嫁给四皇子,我生生从正妃沦为侧室,想是先皇后朱氏也甚是不服,我知您不是恶人,只是您的身份无形中不知树了多少仇敌,我想如果不是您,九皇子不会被辱自裁,四皇子不会被人诓骗造反,每个府里成千上万口的人,流放的流放,斩杀的斩杀,不过就是当今皇上想娶您罢了,我虽怪皇上不顾手足之情,害我母族受累,可皇后娘娘您就毫无过错吗”?
我……
碎文愤怒呵斥:“你放肆,这桩桩件件哪件与皇后娘娘有关,你敢胡乱议论当今皇上,你不怕掉脑袋吗”?
魏氏依旧平静:“我会怕死吗?若不是想跟皇后娘娘说这些,我早就随四皇子去了,皇后娘娘我想问您,您既在闺中之时就与当今皇上互生情愫,为何不明说,为何还愿意身许九皇子四皇子,若您向先皇明言,早早将您许了当年的五皇子,何来这些纷争”。
我哑然,我记得如若我当年明言,那是害人。
可如今为何变成了我不明言反倒害人。
万事应该有因有果,可我此刻却寻不到因寻不到果。
若我当年奋力一搏,有幸得以早早嫁与李铭沉。
那么李铭沉还会争抢皇位吗?
他,会吗?